“当然是我找人给你的啊,是我在柑城的人。”
“秘密组织遍天下,无人敢惹李大姐!”李无忧念的正是李厚在江湖上的传言。
“我不喜欢这个称号。”李厚说道。
“你当时怎么知道唐柔在哪儿的?是中丞身边有你的人还是柑城衙门有你的人?”
“我不喜欢把手下放在朝廷里,师父也不喜欢把不亲近的人放在朝廷,正如这次,让你和七妹来京城。”李厚说。
“那这消息怎么如此准确?”
“我可以告诉你,是凌觉给我的信息。”
“他?”
“我和凌觉一直有信息往来,他还不完全知道我的身份。”李厚解释道,“你记得当时柑城寺庙有一把大火么?”
“记得啊,我那个时候刚回城不久,城里一片乱。”
“凌觉放的,他想让孙小姐逃走,当时是想我在柑城的人助他一臂之力的,谁想到,我们都没有抢在中丞前面,我的人知道你在,就先通知了你。”李厚说道。
李无忧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说说你吧,你不守着孙小姐,怎么在接近梁川?”
“孙小姐怀疑,大小姐她们的战亡和他有关。”李无忧说道。
“孙小姐真是长大了。”李厚欣慰的说道,“只可惜我这次来就是报信的,不能看看她。”
李无忧见李厚并不惊讶,“大姐也知道梁川的事?”
“凌觉正在查唐固夫妇真正的死因?他的人去孤熊调查的时候,我们的人也在查,我告知师父,师父便想通力合作。”李厚说,“我这次来也是带信儿给他。”
“什么消息?”
“我们抓到的孤熊当时出兵的人里面有梁川当时重金收买放他离开的,人我已经交给凌觉了,凌觉也会着手调查梁川了,”李厚嘱咐道,“无忧,小心为上,能在孤熊蛰伏那么多年,他一定不好对付,别小瞧了他。”
“嗯,知道了大姐。”
“还有一事,你得告诉七妹。”李厚说道。
药膳房。
李正摆弄着药匣子,一边发呆,一边摆弄,分量仍然丝毫不差。
李无忧走了过来,“七姐,你怎么了?”
李正回过神,“没事,你来找我做什么?是师父传信了?”
李无忧关上门坐了下来,“七姐,你还有我们。”
刘戈杀人,即便已经是死刑犯也是罪不可恕,因唐柔求情方改为终身流放,任何大赦不可更改,洪婷选择了跟着刘戈离开,用着让李正再一次无法拒绝的理由——“你弟弟更需要我”——这句话让李正突然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优秀突然变得‘不优秀了’,是什么时候优秀的反而没有母亲疼爱...
李正放弃了,她承认了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母亲爱父亲,但是她并不爱她,同样是身上的肉,割掉的就是割掉的,割不掉的终究是割不掉的,与这肉长在那里毫不相关。
李无忧看着李正,她也不过是个二十五岁没出格的姑娘,即便师父曾经磨练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性,可心始终是肉做的,“七姐,大姐跟我取得了联系,刚刚她的人给我送信,你娘和你弟弟都死在路上了。”
李正突然停了下来,都没有来得及看到眼眶湿润,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她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我不伤心啊,这是什么?!”
“说是与押送的衙役起了争执,被扔在山谷里,那山谷野兽出没,凶险无比,有进无出,大姐的人去找了四周,说是从扔进山谷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活人出来。”李无忧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观察着李正,“七姐?”
“死了就死了吧。”李正说道,这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却不能真切表达她的心情,“我真的不伤心,可能是这草药不能用了,发出了刺眼睛的味道。”
李正说着眼泪扑腾扑腾的往下调,除了自己身上,其他的地方,像是桌子,地板都遇到眼泪变成了黑色。
李无忧知道李正是太伤心了,她的不伤心也不是假装,而是理智,正因为内心深处太过伤心,刺激了体内的毒素,不可控的流下了毒泪,李无忧只能静静地陪着,安安静静地。
李正的理智一直在与情感搏斗,理智在为难过觉得可耻,情感却毫无理由的压制着理性,直到理性战败的那一刻,李正擦了擦泪水,说道,“是谁?”李正不相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洪婷的武功不弱,怎么会被普通的衙役制服。
“左丞,大姐让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她没想到左丞已经斩草除根到这种地步,她没有特意派人护着。”李无忧说道。
“他会死的,只是取决于怎么死罢了。”李正继续开始摆弄草药,“大姐为什么回来,师父有派任务?”
“追查小姐与姑爷的死因,和孙小姐让我查的一样。”
“那个梁川?”
李无忧点了点头,“还有,七姐提醒我们,按照左丞赶尽杀绝的做法,他可能会想方设法要了我们的命,你,我,小柔,还有其他七个去过柑城的人”
“不是非要名正言顺、天下皆知的杀了他,不然,他早死了。”李正徒手将药碾成碎末,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有事,等我,我去看看。”
李无忧等了一会儿,李正便回来了,“怎么?”
“下手真快。”李正坐了下来,“仵作带回来七个侍卫的尸体。”
“七个侍卫?”李无忧说,“他们七个?”
“是,我看过了,早膳下毒。”李正说。
“孙小姐!”李无忧起身被李正拉住。
“她不会有事,太医院有她的起居记录,从来都是晚睡晚起,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起床,而且流芳殿周围都是皇上派的暗哨,没人敢接近的,左丞想要杀她,很难。”
“皇上如此重视她。”李无忧嘟囔道。
“说什么?”
“啊!早膳!早膳我也吃了。”李无忧说。
“你?你这身体是我用草药泡大的,普通的毒药迷药都没有用。”李正说,“他们中的毒伤不到你。”
“左丞也真是明目张胆,七个人都是去过柑城的队伍,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李无忧说。
“也好,这样他会死的会更快。”李正说,听到外面的声音说道,“应该是七具尸体被抬出去了,我看此事都不一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里的太医基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天在的几个都是怂包。”
“对了,七姐,你的药很神奇,梁川的夫人果然病了,看了很久的大夫,梁川也请了太医院的人,谁都摸不出门道来。”
“那是自然,你七姐我以身试药十多年,会让这帮庸医轻易发现么?京城的太医多是没什么见识还自以为是。”李正不禁讽刺道,“还不如咱们山下的野郎中。”
“该给解药了。”李无忧说道。
“我估摸着就这两天,早就给你写好了,”李正将药方交给李无忧。“药效很强,可能会效用太大,如果吃完了一个时辰内出现发热,你需要立即给她调理内息。”
“不用我,梁川的内息比我想象的要丰厚,他的足够用,而且我越来越觉得他是个很有内容的人。”李无忧揣好配方,“我走了七姐,保护好自己。”
“杀人无形不可碰!知道么?”李正说。
“知道。”李无忧笑着离开了,本想在安慰李正一句,又怕主动挑起刚刚的伤心事,便什么都没有在说。
流芳殿。
“都死了!”姜敏刚起床抱着自己的神兽听到玲珑出门,看到大家慌慌张张的问起怎么回事,就听玲珑说了七个人早膳毒死的消息。
“还好李侍卫前来提醒。”玲珑说道,“我刚刚验了一下,还好今早送来的早膳都没有事。”
“我去......挑软柿子捏?”姜敏说道,“看来,他动我就是时机的问题了。”
“郡主!福总管来颁旨了。”宫女进来说。
听小福子颁了一道‘催命’的旨,姜敏说道,“小福子,辛苦你了,皇上呢。”
“皇上....”小福子尴尬的笑了笑。
“不敢见我?”姜敏笑了笑,“昨日还花前月下的,切,有什么的呀,我知道他尽力了,带我去见他。”
唐安住处。
“把东西都收拾好,明早就要整军出发了。”赵德顺前来提醒。
“我只是不明白,我妹妹为什么也要去?”唐安说。
“你不是在场么,左丞一步不退,就查逼皇上亲自出兵了。”赵德顺说。
“前头说只是小股流窜,派些新人历练,后头说不能给孤熊任何喘息的机会,又非让我和妹妹必须去,都让他说了。”唐安说。
“别抱怨了,如今已经是带队打仗的将领了。”赵德顺说。
“是!将军!”唐安说。
此处一阴暗不见天日的洞**,洪婷睁开眼睛,从洞穴中间的木床上坐起,看着一个中年男子,黑衣斗篷,长长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她。
“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人用撇撇的两片嘴唇说道,“想见你儿子么?”
“你把他怎么样了?”洪婷想要站起来,却完全支撑不了,她为了护住儿子刘戈,被野兽弄的满身是伤,不知被咬了多少下,本以为就死了。
“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多...多谢。“洪婷只能赶到无限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