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样子就算了，彼此都退后一步。
可是燕王横叉一杠子算什么事儿？
燕王无情，他手里侍卫打女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之前康王侧妃楚玉就叫这些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给打得皮开肉绽。
“殿下饶命。”韩国公夫人知道，若是燕王府的侍卫当真动手，五板子就已经能要了人的命了，顾不得自己这张脸面，不由带着几分哀求求饶。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要被流放，若是再有一个女儿被打死，那这是要逼死她吗？然而燕王却无动于衷，摆手就叫侍卫行刑，就听见少女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便在呼啸的板子声中晕厥了过去。她昏厥的那一瞬间，韩国公夫人差点儿也跟着去了。
燕王眯着眼睛，大手揽着婠婠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见她身上被打得绽开了血花，燕王这才冷哼了一声。
“杀鸡给猴看。”他压低了声音对微微诧异的婠婠轻声说道。
这最近因婠婠生育有碍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竟然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往燕王府里塞人。就算是皇帝面前，皇帝也旁敲侧击了几次，仿佛有些想法。燕王怎么可能会给婠婠留下这样的隐患，也绝不可能叫外人眼中婠婠这燕王正妃的地位动摇，冷冷地说道，“这丫头别的也就罢了，身份倒是高贵。”毕竟，这是韩国公嫡女，在帝都之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之女了。
“杀她给谁看？”婠婠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问答。
“当然是那些对本王心怀叵测的女人。韩国公府本王都不放在眼里，谁还敢在本王面前狐媚，妄图勾引本王，动摇你的地位与荣光，这丫头就是她们的典范。”燕王干脆地拿手指一指那已经在自己面前晕过去的少女，也不在意韩国公夫人听了这话恨不能断了气，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就是要帝都众人都知道。谁敢冒犯你，都是一个死字。”他张口这句话，多了几分肃杀与冰冷。
婠婠知道他并不是在说假话。
“好。你这样待我，我很高兴。”她弯了弯眼睛，柔和地说道。
“你愿意信任我，我也很高兴。”燕王抬手，轻轻地拿指尖儿拂过婠婠雪白的脸颊，低声轻声说道，“你就是我的命。”
他们相视一笑，对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夫妻情深。
不提已经快要晕倒，已经靠在侍女的肩膀上脸色苍白的韩国公夫人，就是楚梅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这不是炫耀是什么？
“改天我也要炫耀。”她觉得自己与平王关起门才会这样恩恩爱爱，谁知道燕王夫妻这走在自己的前头，在外头还恩恩爱爱的，一时嫉妒得不得了，想着回头叫平王也在外面这样对待自己，然而见那少女的责罚已经结束，此刻人事不知，急忙推了推婠婠的肩膀小声说道，“五姐姐，三姐姐的事要紧呢。”她一提楚兰，燕王就哼了一声，显然不大爱搭理无知无觉坑了婠婠的楚兰的。
婠婠却笑了笑，回头看了韩国公夫人一眼。
“这顿板子，也是打给贵府看的。”她的声音柔软，可是刚刚还很好说话的样子，却在燕王进门给了她支持之后变得冷酷起来，缓缓地说道，“夫人，看在我三姐姐不愿离开韩国公府，我这次不会带她回娘家去。只是日后三姐姐母子但凡有个委屈，有个闪失，请夫人告诉贵府上下，欢儿小姐就是他们未来的下场。谁敢折腾我三姐，谁敢欺负她……也得瞧瞧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朗。”
她温柔细语，可是说出的话却叫韩国公夫人已然心中绝望了。
她也知道燕王妃与平王妃记恨了韩国公府。
日后若是不把楚兰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她们恐怕不会善了。
“王妃，两位王妃放心。日后韩国公府必然不敢再犯。”踩着她女儿的血成就的威名，日后谁还敢招惹楚兰母子？就算韩国公夫人自己都不敢了。
她就算心中有埋怨，可是她如今上了年纪，膝下都已经儿孙满堂，哪里敢因一时心中的憋闷就带着全家的姓名杠上燕王府？
见到婠婠冰冷却慢慢变得漠然疏离的眼睛，韩国公夫人恍惚地想到曾经屡次少年王妃在自己面前温柔浅笑，宽容体贴。
原来……她并不是总是会宽容。
原来当真被她厌弃之后，韩国公府面对的仿佛地狱。
燕王妃这一次，竟然是当真敢踩着韩国公府立威，宣告她的不好惹。
好心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