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说得很有道理。
婠婠一愣,继而轻轻点头。
“你说的对。”
她轻声说道,然后努力地不要再流眼泪。
越是这样紧要的时候,她就越要保持冷静,然后好好儿地护着堂姐。
楚兰这件事必然有蹊跷的地方。
答案也只会在韩国公府里,只要叫她知道是谁干了恶事,她一定不会放过。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和燕王到了韩国公府。
此刻韩国公府之中满是惊慌失措的下人,还有承恩公太夫人正带着满府目光惊慌的女眷陪着太夫人还有楚四太太。婠婠见自己的母亲周氏也来了,上前请安,这才不叫韩国公府的女眷来与自己见礼,一双眼睛关切地落在了楚兰的院子里。她见到太医们进进出出,还有很多侍女拿着满是血水的盆子出来,只觉得眼前眩晕,心中悲愤莫名。见她的脸色不对劲,一旁的韩国公夫人轻声说道,“王妃且耐心一些,女子生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府中已经请了最好的太医。”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院子里楚兰无声无息,婠婠便冷着脸,忍着心中的酸涩问道。
她现在是正在激动之中,韩国公夫人也同样觉得冤枉死了。
她没有想到,一向都好好儿待着的儿媳竟然会突然难产。
这不是叫人怀疑韩国公府做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今日阿兰就在院子里休养,我们因她即将临盆,都不来打搅她。”韩国公夫人先点出自己的无辜,见婠婠带着几分歉意对自己微微颔首,眼里多了几分放松,依旧沉声说道,“侍女来说阿兰突然动了胎气,我们就请了太医过来,没想到竟然还是难产。太医说……”她微微皱眉继续说道,“说是受了刺激。”她看向一旁失魂落魄的韩宁,对着儿子呵斥道,“是不是你做了叫阿兰不痛快的事?!”
“我没有。”韩宁一双眼睛泛红,整个人仿佛失去力气,只看着楚兰的院子目光怔忡,口中轻声说道,“我怎么会做阿兰伤心的事。”
他一滴眼泪落下来。
“阿宁那时正在与我在前院书房,不会是阿宁。”就在此刻,康王突然开口说道。
他无声地和楚玉坐在一旁,婠婠进门时情绪激烈,竟然没有见到他。
见到他开口,婠婠下意识地把目光落在了一脸担忧,还在低声哭泣,仿佛为楚兰担心得就要晕过去的楚玉的身上。她看见楚玉,哪怕没有人说什么,就已经本能地认为是楚玉做了什么,突然开口冷冷地问道,“我三姐动了胎气的时候,侧妃在哪里?”她的声音冰冷,众人的目光霍然落在了楚玉的身上,正担心得泪眼朦胧的楚玉抬头,不敢置信,哽咽地问道,“五妹妹以为我做了什么?”
“我问你在哪里。”婠婠不客气地说道。
“婠婠……”康王露出几分无奈。
“请殿下闭嘴!难道我身为燕王正妃,还问不得一个侧妃一个问题吗?”婠婠冷冷地说道。
康王沉默了片刻,侧目,看向楚玉的方向。
楚玉被康王的妥协一眼看得顿时泪流满面,见连太夫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缓缓起身,轻声哽咽地说道,“那时候我就在三姐姐身边。三姐姐本来与我说话,因看不起我,因此叫我从屋里出去。我见三姐姐有孕在身不敢与她争执,因此正想要出门寻我家殿下。殿下,老太太!”她哭着跪在了脸色阴郁的康王的脚下,虚弱又单薄的娇躯颤抖,仰头哽咽地说道,“我知道我做了许多事,叫人当我是心机女子。可是我就算是再坏,再恶毒,也不会伤害我自己的姐姐啊!”
“你伤害的姐姐还少了不成?楚云难道不是你害了?”婠婠冷笑了一声。
“就算我与二姐姐争宠,可是那也是因嫁了同一个夫君,这世上最不希望能得到夫君的垂怜?若是有女子嫁给燕王殿下,难道五妹妹不会去争吗?可是三姐姐自幼待我那样好,老太太,殿下明鉴,我怎么可能去害对我毫无威胁的三姐姐?”她绝美的脸上两行清泪滑落,越发令人怜惜,康王沉默地坐在椅子里,看着如花一般的美丽女子委顿在自己的腿边哭泣,抬头去看面容冰冷的婠婠。
“婠婠,你还想问什么?”
就算楚玉只是一个侧妃,可是婠婠若是咄咄逼人,也足够失礼。
婠婠却看都不看康王一眼,而是专注地落在楚玉的身上。
她只觉得心口翻滚着无法排揎的恨意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