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是短了你花了还是短了你吃用?你怎么能这么小气!”承恩公气得要死,却拿承恩公夫人全无办法。
承恩公夫人当年是守过他父亲老承恩公的孝的长子媳,他就是嫌弃她,想休了她都是不可能的。
因见他对自己束手无策,也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就和自己大动干戈,承恩公夫人心中就越发满意,越发哭穷起来。
婠婠张了张嘴。
她都觉得承恩公夫人这做派实在是不像样儿了。
做嫡母的,不愿给庶女做衣裳,直说就是,哭哭啼啼喊穷酸什么呢?
且指桑骂槐,说是府中多了人口才叫府里穷了。
这段时间府中多了的人口,也只有三房了。
婠婠一时心里生出几分疲倦,躲在三老爷与周氏的身后不愿去看承恩公夫人的诉苦与哭穷。
其实若当真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若承恩公夫人宽容慈爱,当真是一位温煦和气的人,那婠婠其实很有钱,也不会为了一点子的银钱就和家中闹起来。
若一家和睦,承恩公府真的缺钱,姐妹们真的少了衣裳首饰,婠婠都愿意拿出来分享。
她在边城的时候就是家里的小理家婆,赚钱的路子很多,远了的就如和那些胡人蛮人做生意,她联络中原的丝绸瓷器茶砖等等为胡人稀罕的东西,换取他们手中的宝石金银还有各种琉璃盏玻璃器皿与稀罕的玩意儿发去中原,又有东北的人参皮子,南边儿珍珠等等,因有罗国公府她的表哥罗秀帮衬,其实她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她手里的银子不知多少,又知道经营,求罗秀带回帝都大半置了帝都外的良田与帝都中热闹的铺子宅子,还有在各地购置的良田,其实是个小财神。
哪怕是她的两个哥哥不擅长经营之道,可是在边关打仗,也有很多丰厚的战利品。
因此三房里最不缺,最不在意的就是银钱。
不然也不会一回京,就往公中交了两万两。
可是看见承恩公夫人这做派,婠婠却觉得自己一铜钱往后也不想拿出来了。
她抿了抿嘴角,想到太后赏赐给自己的还有许多匹难得一见的贡品绸缎,五光十色十分美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若她说给楚玉做衣裳,那就是给楚玉招祸了。
承恩公夫人只怕就不能放过她。
周氏最听不得这些钱财庸碌的,她出身就很富贵,打从嫁给楚三老爷之后,丈夫就恨不能金尊玉贵地养着她,她满眼的富贵,哪里听得进去承恩公夫人这等抱怨,因此就带了几分厌恶地拽了拽楚三老爷的手。
高大的男人垂头看着娇小美貌的妻子,眼里露出几分爱惜,又见女儿躲在身边也是一副有些受不得的样子,就抬头看了承恩公夫人一眼,拉着妻女的手就走。
“你就这么走了?”承恩公见他竟然不给兄长面子要走,就大声问道。
“大嫂在和大哥算账,我站在这算什么?”楚三老爷淡淡地说道,“只是母亲正歇着,这点子生意经,大嫂回自己房中再和大哥好好儿算,别误了母亲的休息。”
他的一双冷淡的眼睛落在楚云的身上,漫不经心地说道,“羊脂玉簪子,八宝手镯,二丫头一身的富贵,大嫂下回再哭穷,记得给二丫头换上荆钗布裙,才有人相信。”他到了最后,还是淡淡地嘲讽了一下。
“三弟,你这是为个庶女在和我作对吗?!”承恩公夫人尖声问道。
“不过是几个妇人,与我无关。”楚三老爷抬脚就走。
婠婠叫父亲牵着袖子,回头去看气鼓鼓却不知该骂楚三老爷什么的承恩公夫人,突然抿嘴儿笑了。
她父亲摆明了看不起承恩公夫人。
“下回她再在你面前哭穷,你就叫她那个宝贝闺女把那一身儿的绫罗绸缎给当了补贴家用!看她还怎么废话。”
楚三老爷就对婠婠教导说道。
很坏。
可是婠婠却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