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莞尔打趣道,“你是医生,问我该怎么办?给她检查检查看有没有暗伤。”
“对对对!”江汉反应过来立刻开始忙活起来,而我和老谭则是相视一眼退了出去,他递给我一只烟,我摆了摆手说不抽烟。
老谭却没有拿走的意思,而是坚持让我试试,看能不能缓解心间的忧愁。
我接了过来吸了一口,刺鼻的气息涌上鼻腔和嗓子。
老谭看我这样子嘿嘿一笑,却逐渐沉默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道士吗?”他突然转头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老谭坐在台阶上,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起来,“小时候我住在乡下,爹娘都是种地的,那时候哪知道穷不穷,只知道出门一吆喝就有一大帮崽子跟着玩,回到家就有热饭热菜吃,哪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按照我的想法,以后继承我老爹那一亩三分田,娶个不胖不瘦的村上妹子,日子平常倒也安逸。
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那天晚上,大门突然咚咚咚的响了起来,我爹吼了一声不对,然后就把我塞进一个竹篮里吊在房梁上,紧接着闯进来几个穿着黑布衣的人,他们在家里不断翻找,我爹搂着我娘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最后实在找不到就来逼问我爹,只问了一句:冥媒在哪。
我爹回答说不知道,刷的一声那把刀就砍了下来,我爹脑袋咕噜噜滚在篮子底下,血跟下雨似的把家里墙上淋得鲜红。
那人又用刀指着我娘的脑袋,也是问冥媒在哪,我娘也说不知道。于是地上就剩两个脑袋了……他们俩眼睛还睁着,还看着我,嘴巴张的比什么时候都大,就像叫我快点跑似的。”
老谭抽了一口烟,平淡无奇的叙述着这一切,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而我心里掀起滔天骇浪,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经历过如此的绝望,更难以想象他居然能如此平淡的叙述这一切。
“那……后来呢?”
老谭拧灭了烟,吐出一口浊气,“后来他们走了,骂骂咧咧的。我被困在篮子里面,三天。三天时间就一直看着我爹娘的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都不害怕,我倒是想哭,可惜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最后是村长发现了我家的情况把我救下来的,他们想安慰我,可我就这么呆呆木木的看着爹娘的尸体一句话都没有,满脑子就只一个问题:冥媒是什么?
第二天我离开村子了,在那之后就没有回去过,走的时候爹娘尸体还在家里,我不许他们收拾,害怕他们一收拾我就会立刻死过去,因为我知道有个东西在我心里撑着我,那是我爹妈最后的念想,一旦葬了,念想没了,我也就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