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沈河有再怎么正当的理由,在这个军令如山,一切全靠服从的军营,他的所作所为,就是完全不正确的。
副将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一旁的士兵却忍不住抱怨道,“将军,也就是咱们副将大人脾气好,心肠好,对对这件事情不计较,可是,若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趁着将军当时没醒的时候,把这个军职军衔什么都没有的沈河,给料理干净了!”
诚然,这个士兵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要是别的人,极有可能就会趁着权亦泽的药效还没过,手脚麻利的把沈河给处理掉了,反正,他的确是犯了大错,而以副将的品级,强行处理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周兴,说什么呢!”
副将急忙喝止了那个士兵,又责怪道,“去,把药碗洗了,然后看看军医那里,给将军敷的药膏都做好了吗?”
那士兵被责怪,满脸的不服气,但因为副将平日里从不轻易发脾气,所以此时,却是也不敢再多说,变只好领命出去了。
而直到那士兵走了出去,权亦泽才叹了口气,说道,“是我一开始就考虑不周,不应该将他留下的。”
副将摇了摇头,问道,“将军,您这是后悔了吗?”
权亦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便有些审视的看着他。
经过梅初雪一事之后,他便极为的讨厌那些喜爱搬弄是非的小人,如果发现谁有这种念头,他会第一时间厌弃这个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权亦泽反而没有抛弃沈河的原因。
最起码,他有什么就说了什么。
原本,因为沈河如此鲁莽行事,使得权亦泽对副将是有着很大愧疚的,可要是副将打算搬弄是非,暗中鼓动他对沈河做什么的话,那么——
他才不会管副将如何了。
“将军,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
副将似乎没有看出他的神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于是,便又继续说道,“当初,您已经把沈兄弟留下了,就算是现如今杀了他,我们吃了败仗这个事实却是无法更改的,还是打起精神来,想想怎么扳回这一局。”
他的话说完,权亦泽眸中的深沉才暗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说的不错。”
权亦泽换了个比较舒坦点的姿势仰着,又点点头,赞许的说道,“我身边,能有你这么一位宽厚认真的副将,实在是太欣慰了。”
“大人不必客气。”
副将依旧忠厚的摇摇头,说道,“属下也不过都只是为了咱们大楚朝,以及咱们的士兵着想而已。”
都是舍家抛业出来的,也不过是心里头有个装纸,以及,为了老婆孩子和家里人能够平平安安的,谁的命也是命,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不该轻易死去。
如果白白的牺牲,他觉得,根本就对不起这些士兵,也更是对不起这些士兵的家人。
沈河的做法,也的确是太过了,所以,他才会亲自出手,在没有禀明权亦泽的情况之下,就擅自将他给捆着扔在了那营帐里。
可是,即便权亦泽醒来,却也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异议,其实权亦泽心里头也明白,副将留了他一命,已经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仁至义尽了。
“你说的很对。”
权亦泽再次点点头,他就是欣赏副将的这一点。
忠诚、勇敢、而且仁厚,甚至,权亦泽自己心中都生出一个想法来,其实他才是最为适合领导这个军队的人选。
而正当他微微有些出神之际,他便又听见副将说道,“将军,你有没有觉得,此次的战役有些奇怪?”
“嗯?”
权亦泽忽地发现,如今他自己,竟然有些头蒙。
“难道您不觉得吗?南梁对于我们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儿戏了。”
副将皱起了眉头,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个想法,已经在副将心中盘桓了许久,只是碍于没有什么真实的依据,并不敢说出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
权亦泽继续说道,“南梁的态度,的确是很值得细细揣测,他们似乎是有意这般行事,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军队。”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来做个假设。”
副将像是思考了一下,最终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又说道,“将军,如果南梁真的就是抱着戏耍我大楚的态度,那么我们就要思考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权亦泽顿时又静默住,没有再说话了。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