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亦泽这话一落,人群中顿时都是一阵欢腾。
因为他们都觉得,权亦泽这个人还和以前一样,没有架子,即便是在京内多年,成为了陛下眼前的心腹红人,可是,他在疆场上的习惯和豪爽,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于是,气氛被炒的更加热烈起来。
当然了,士兵之中,也不尽然都是胆大的。
欢天喜地站出来跃跃欲试的,也不过就那么几百人而已。
可以一敌百,即便权亦泽的功夫再怎么好,也都是个不怎么轻松的体力活。
副将急的有些挠头,但是,权亦泽正在兴头上,他便把目光投向了沈河。
因为听说权亦泽刚刚就是和他在过招,而且似乎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副将便试探着说道,“阁下,您就劝劝将军,千万不能这么个打法啊。”
可令他失望的是,沈河只是笑了笑,说道,“副将大人,您不必担心,将军自有他的想法和用意。”
对于权亦泽的遵从和崇拜,沈河大抵是会超过陈越的。
而现如今的这个副将,是权亦泽当初被牵扯在京城之后,被选拔出来,一直暂代着大将军一职来着。
因为之前的副将,是陈越。
只是,上一次陈越的伤势不轻,让权亦泽很是过意不去,于是,便也没有向楚天河开口要他同行,自己一个人来的。
是以,现在的这个副将,是个很尽职的本分人,但是,却一点都不了解权亦泽。
甚至还不如沈河了解权亦泽。
“唉……”
副将讨了个没趣儿,心里想着,要不要再试一下,亲自劝一回权亦泽。
但这时候,他却发现,好几十个士兵竟然齐刷刷的朝着权亦泽扑了过去,一个又一个被权亦泽轻轻松松推开。
很明显,这是一场结局毫无疑问的赛事。
副将正要张口,而这时,却忽然有一个倒下的士兵鱼跃而起,再次扑向了权亦泽,但是,目标却是他的脚。
他竟然抱住了权亦泽的一只脚腕。
“兄弟们,上啊!”
这个士兵喊了一句,随即,剩下的人便都疯了一样,瞪着大眼,兴奋的扑了上来,但是,他们的目标也不是权亦泽。
而是——
之前抱住了脚腕的士兵。
一个又一个的人落在了士兵身边,很快的,就又十来个人,分别从不同方位穿插着,将权亦泽的双脚给固定在了原地。
顿时,权亦泽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群士兵是想耍赖。
“你们这群家伙。”
权亦泽哭笑不得,而这时候,更多的人也涌了上来,他们七手八脚的抓住了权亦泽,最后,竟然将他整个人给抬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副将又开始担忧起来,但这时候,士兵们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更何况,权亦泽自己也没说不乐意。
于是,这群士兵开始将权亦泽高高抛起,又稳稳的接住,如此反复着,士兵们齐声呐喊,一时间,在高高低低和起起落落中,权亦泽被沉浸在了一种奇妙的气氛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回了丢失已久的快乐一样。
之前,他被楚天河忌惮,被京卫大将军的头衔桎梏住,画地为牢,而为了让楚天河放心,他也从不敢与朝中任何官员走的很近。
慢慢的,他就变了。
那些年的意气风发和沙场点兵,都在对皇权的敬畏和防备之中,渐渐的土崩瓦解,消磨殆尽。
而慕云玖,却是他无味生活中唯一的亮点。
她一点都不普通,她总是和自己对着干,她也不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丈夫奉承讨好,奴颜婢膝。
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她就像是一株倔强的寒梅,即便风霜敲打,可是,她却径自在寒雪中傲然挺立,特立独行,完全不畏惧。
或许,这就是自己被她吸引了目光的原因。
然而呢,这一抹亮色,却对他根本就不屑一顾,任凭他苦苦追寻,可是,却仍然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也清楚,等到他终于发现,慕云玖的不同之处时,自己已经好几次将她逼入了绝境,害的她好几次差点丢了命。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陪在她身边呢?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
但为什么不甘心呢?
这个问题,权亦泽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想了无数次。
他真的非常不甘心。
不甘心慕云玖对他不屑一顾,不甘心她嫁给了他,却一直喜欢着顾卿夜,不甘心自己做了这么多努力,却一切全部都付之了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