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其中竟还有如此深远的隐情。”
匡弈依然装着震惊的样子,又摇摇头,叹气道,“我虽然一直究研天机,可到底是不能事事都清楚,而再者说了,这历朝历代更替之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演化之常项,太过介怀的话,必然会伤体伤心。”
言外之意,就是在赞同权亦泽的观点。
“正是这个理呢。”
匡弈这一番话,也让权亦泽感觉到了被认同,就又说道,“前朝,以及他的亲人,终究是已经不在了,他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使那些已经消失的人和事复原,况且,他父亲多次想要刺杀陛下,而陛下却对他们网开一面到如今,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权亦泽反正觉得,顾卿夜既然已经苟活下来,就应该好好地感恩戴德,谢谢老天留了他一条命。
然后,等找个时机,诈死一番,就此脱离顾卿夜这个身份,无拘无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不也挺好吗?
非得跟前朝那些余孽纠扯在一起吗?
所以,抛去顾卿夜和慕云玖相爱这件事情,权亦泽对顾卿夜还是充满同情的,但殊不知,他自己却才是最需要被同情的那一个人。
“的确。”
匡弈又点点头,继续在表面上赞同着他,心中又疯狂吐槽:的确你个大头鬼啊,你爹妈被人害死了,你还能对凶手感恩戴德?我看你是根本就没长脑子吧!
但吐槽完,匡弈却依然不动声色,又状似遗憾道,“那顾卿夜,也实在是隐藏的太深,连我也是没瞧出来,如果,他有权统领这份豁达,大概能够活的很轻松,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了吧?”
权亦泽点点头,觉得心里史无前例的好受。
这世间,唯一能够全然理解他想法的人,就只有弈天师了。
此生若是能得此一知己,也不算亏。
而这时,他便又见匡弈沉吟道,“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陛下身体有恙,可能不仅仅是因为那毒,说不定,也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估计,权亦泽这时候,就算是听见匡弈说楚天河得了狂犬病,他也信。
“我怀疑,是有人用邪恶的巫法,在对陛下的身体作祟。”
匡弈一脸淡定的胡诌八扯,而权亦泽却是信的不能再信,便忙问道,“天师你可有解决之法?”
但其实,匡弈只是想找个由头,进宫一趟,在皇宫里宣扬一下自己身为天师的知名度罢了。
这样子,也有助于他慢慢打进楚天河身边的阵容之中。
还有就是,他对于楚天河的毒发有些疑问,所以,想要亲自确定一下,以免会影响到后面的计划。
因为,和慕云玖一样。
他与顾卿夜用来联络消息的乌鸦,自从飞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飞回来。
“有是有。”
匡弈点点头,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又有些为难的道,“只是,我并不确定到底是何种情况,所以,还需要亲自观瞻一下陛下圣颜,而且,还需要在陛下的寝宫周边排查,才能最终确定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有何难。”
权亦泽自然不把进宫当回事了。
现在,他是禁军统领,而且还是楚天河的‘身边人’,宫内之人,无不都想要拉拢他,其实就连德妃,也不敢对他轻易指派下手的。
毕竟,他手中可是掌握着十万禁军。
因此,就算是他带匡弈进宫,言明这是为了陛下好,谅德妃也不敢说什么的。
到时候,等着陛下恢复了健康,他就求陛下赏赐天师,然后,让天师借机为慕云玖说说好话,救下慕云玖的性命。
他想的是挺好,匡弈也知道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可是,慕云玖哪里用的着他动手救?
也不知道,她现在到了哪里,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呢?
但匡弈只是稍微的挂念了一下慕云玖,便又很快回到了正题,对权亦泽说道,“既然如此的话,还是请权统领先请示一下那位德妃娘娘吧,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天师也觉得?”
“嗯。”
听着匡弈这么说,权亦泽更像是抓住了稻草一般,心中大喜。
其实他清楚,德妃就是想要帮着陛下,杀了慕云玖,甚至,她表现的比陛下还要积极。
他看得出来,德妃是拼了力,想要在陛下面前展现。
但是,她想要让慕云玖死,这就让权亦泽也暗生了反意,可就算她再怎么深得陛下信任,也不该急急忙忙帮着陛下做决定。
后妃,是绝对不可以干政的。
他要在救慕云玖的同时,也要帮助陛下,防止他被这个德妃的邀功心理所蒙骗,再让她污染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