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咬着嘴唇,含着眼泪笑。“沙子跑进眼睛了嘛。”
“我给吹吹。”他还真的凑近了帮她吹了几下。
向暖被那痒痒的感觉给弄得笑出声来,眼泪却落得更快。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抱紧他精瘦的腰,脸也埋进他胸口。
晚饭过后,牧高峰将牧野叫进了书房。
向暖直觉事情跟那份体检报告有关系。她心里担忧,闹得电视都看不进去,连跟果果玩儿都有点敷衍的意思。
牧高峰在椅子里坐下,见牧野进来,黑着脸道:“把门关上。”
牧野像个执行命令的士兵,乖乖地照做,然后身姿挺拔地站在书桌旁。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牧高峰直接将那份体检报告摔到了桌面上,火气不小。
牧野就瞥了一眼封面上的几个大字,没动那份报告。里面的内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但还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就那么回事呗。”
“啪——”桌子被牧高峰拍响了,桌上的小东西被震得都弹跳起来了。
牧野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了笔筒里窜出来的一支笔,干脆就留在指尖上把玩着。他那双手玩刀玩枪玩得极溜,玩笔自然更不在话下。只见那只笔在他指尖上如使了魔法一般翻飞旋转,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它是一支笔。
牧高峰的视线也在那上面停留了两秒,脸又继续沉下来。“说清楚。”
牧野停了手里的笔,略有些无奈地迎上他的视线。记忆中那个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男人,居然两鬓也已经染上了霜雪,无法不叫人心酸。
岁月不饶人啊。
“爸,你都已经猜到了,还让我说什么?就是那么回事。”
牧高峰抽了一根烟塞进嘴角,点着,深吸一口。烟气缭绕里,他微微眯着眼睛审视自己的儿子。
不管是样貌还是能力,牧野在荣城年轻一代里都是顶尖儿的。就像那帮老家伙说的那样,照这么下去,他的成就比他这个当爹的都要远大。
有这么一个儿子,牧高峰嘴上不松口,心里却是骄傲之情油然而生。听到别人夸“虎父无犬子”的时候,他甚至不自觉地胸膛都要硬挺一些。
“向暖的情况很糟糕?”
牧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老爷子的烟和打火机,自己也点着了一根。
“反正结果不太好。妈急着抱孙子,要是知道这个结果,不知道会怎么嫌弃她。我也是没有办法。”
父子两沉默地看着彼此,都是军人,都是疼老婆的人,自然也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可除此之外,他还是个父亲。
牧高峰视线下移,落在书桌面上。过了一会儿,复又缓缓地抬起。“那以后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彻底放弃了?”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反正我们家有果果,也算是有孙儿承欢膝下了。”
“可你妈那里——”
“我知道。所以,爸,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