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感觉自己像是天寒地冻里被人按进了水里,刺骨的很冷一下子侵袭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那人既然准备了两样东西,那就是给高逸尘一个选择的机会。但这两样东西,无论哪一样注入身体里,下场都会很惨烈。
前者可能会快速死亡,也算死个痛快。后者尽管不会立即毙命,但目前还没有根治艾滋病的办法,一旦染上了,就只能等着生命一点一点枯萎。
那人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说,他打算将这东西用在她的身上。艾滋病毒,还是用在孕妇的身上,这一招够狠。
“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在他的示意下,他手下的人端着盒子走到高逸尘面前。
“你可以选择将盒子里的东西注射到自己的身体里,也可以选择让我将这东西注射到你老婆孩子的身体里。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不难吧?”
傅明月恨极了那人轻飘飘的语气,恨不得扑上去把他给撕了。这样的选择,怎么可能不难?这样的选择,对一个有良心有担当的男人来说,怎么可能不难?
她几乎要冲动地喊一句:“高逸尘,你快走,不用管我。”
这句话她在他还没进门的时候喊,也许还有点意义,尽管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会儿再说,就真的是纯粹的废话了。
“让我来选,可以吗?”傅明月以为自己会发不出声音,可事实是,她成功地将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虽然听着有种别掐着喉咙发生的怪异感。“让我来选。”
“哦?”那人的眉头挑高,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向她。“你来选?”
“对,让我来选择。”傅明月用力点头,哪怕因为点头而导致脖子被勒得更难受,她也顾不上。
染上艾滋病不一定会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医学界就会有新的成果出来。就算暂时没有进展,她至少还有时间,哪怕是几年也好。可是剂量那么大的毒品注射到高逸尘的身体里,他恐怕会立即毙命!
那人看着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嘴上也吐出一句。“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种人,典型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恨至极。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怎么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磨一磨牙,根本奈何不了他。
“给我。”傅明月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伸手问他要针筒。
那人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给他。游戏嘛,当然要慢慢玩才有意思。一下子就结束了,还怎么玩?
“高总不想说点什么吗?”
高逸尘一声不吭,面色自若,直接伸手去拿盒子里的针筒。
“不要!高逸尘,你疯啦!”傅明月拼命地朝前扑,想抢掉他手里的东西。可身后的人轻轻一收手臂,就勒得她一下子无法呼吸。“咳咳咳咳……”
咳得最痛苦的时候,傅明月的视线也没有离开高逸尘的手,生怕他真的一针就扎进去。“不……咳咳咳……”
她想说,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一个人活着。可她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咳个不停。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逸尘脱掉大衣,寒冬腊月里,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站在那,挺拔如松,却叫她胆战心惊。
“傅明月。”高逸尘终于开口了,确实对着自己的女人说的。“冷静点,看着我。”
傅明月本能地照做,眼睛更加不敢眨一下。
“别学电视小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好好地活着,记住了吗?”
不要!
傅明月拼命地摇头。
我不要记住,我不要听话!我不要!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个不行!
勒着她的人嫌她不安分,直接用枪托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冷声警告:“你给我安分点。”
“你曾经说,你从没为我做过什么。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你可以为我好好地活着,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如果有合适可靠的人,你也可以跟他双宿双飞。”
不!我不答应!
“高总,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那人又开口了,缓缓地吐了一口烟圈,狡诈的眼睛半眯着。“拖延时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不过,那会让我很不爽。你说怎么办?”
高逸尘给他的回答是直接捋起衬衣的袖子,将枕头对准手臂上的某个位置。
“不要!”傅明月终于成功地喊出两个字,可几乎是同时,高逸尘手里的针推了皮肉里。“不要!你快拔出来!我让你拔出来,听到没有?”
从知道自己被绑架到现在,她都没真正哭过,更没想过求饶。可这一刻,她想要跪下去哭着求饶,即便那也许根本没用。然而就是她愿意,身后勒着她的人也不给她下跪的机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