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司机就已经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大手钳住马玉凤的肩头将她牢牢地固定在半米远的地方。
马玉凤够不着向暖,只能动用嘴巴。“向暖,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潘明昊离开温暖幼儿园之后,潘颂阳和马玉凤将他转到了另一所幼儿园,并且搬了住址。
那家幼儿园跟温暖幼儿园相比,别的不说,单说放学时间就早了将近一个小时。而且幼儿园要求放学后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将孩子接走,晚了要补交费用不说,还要挨批评。不像温暖幼儿园,就算偶尔去得晚了,老师也会把孩子照顾得好好的,甚至一句难听的话都不会说。
新住址离潘颂阳的工作单位比较远,接孩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马玉凤身上。可即便是她一下班就赶过去,也通常都过了最晚接孩子的时间,为此她没少被幼儿园的人教育。
昨天晚上,马玉凤又去晚了。她手头上的工作差一点儿就干完了,可是幼儿园一再打电话催促,她只好先去把孩子接了。等孩子吃了晚饭,她就将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去公司把剩下那点工作给忙完。因为怕潘明昊自己跑出去,她犹豫再三才把门给反锁了,谁知道就这么出了意外。
直到现在,潘明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尚未脱离危险。
潘颂阳也怪罪她,认为她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简直愚蠢至极,而且极度不负责任。
为此,夫妻两人在医院狠狠地吵了一架,差点儿还动手了。
直到现在,潘颂阳还不肯原谅马玉凤,连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马玉凤又憋屈又担心儿子,被折磨得都快疯了。如今见到向暖,她已经不想讲什么道理,理所当然地认为如果不是向暖,潘明昊就不用转到别的幼儿园,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灾祸。
向暖也知道这会儿跟马玉凤说什么都是白搭,所以没打算为自己辩解,直接留司机断后,她先一步走出了医院。
司机也不敢耽搁太久,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马玉凤就撒腿追上去,生怕向暖出了什么差错。
坐在车子里,向暖心里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却又不知道该找谁说一说。都已经翻出牧野的微信了,可最后还是退出界面,继续沉默地望着车窗外。
下午,李晓敏特地给向暖打了电话,让她不要再跑过来了。
向暖也知道自己除了送点吃的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真的没有再往外跑。
晚上,牧野下班回家,特地告诉向暖潘明昊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真正脱离了危险。
向暖听了很高兴,但对于在医院被马玉凤纠缠的事情,她半个字都没提起。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如今潘明昊脱离了危险,马玉凤应该就不会再惦记着找她的麻烦了。
晚饭,向暖难却两位妈妈的盛情,一不小心就吃撑了,只得拉着牧野一起出门去遛弯。
果果白天出门去玩耍,这会儿累得睡着了,就没跟去。
出了院子的门,牧野摸了摸向暖的肚子,道:“吃不下就别吃,撑坏了也不好。”
“没事,多溜达两圈就好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别不好意思拒绝妈和张妈,肚子是你自己的,饱还是饿,她们又不清楚。你要是真吃不下了,就直接跟她们说,她们不至于为这个不高兴。”
“我知道啦。”向暖笑呵呵地将尾音给拉长,脸在他手臂上蹭了蹭。“不过你放心,就算吃撑了也没事,我每天都有勤快地遛弯,不会长成大胖子的。”
牧野轻弹她的额角。“我又没担心这个。”
“真的没有吗?真的没有吗?有就说出来,别不好意思啊。”她故意的。
牧野在她的腰上挠了两下,吓得她立马求饶,这才不再整蛊作怪,老老实实地挽着他散步。走着走着,不可避免地又聊到李晓敏家的事情。
“如果你是郑魁,你会怎么办啊?”
“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她们有机会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像当初他知道母亲不喜欢向暖,所以宁愿让她一个人住在锦绣园。“当然,一旦涉及感情,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是很难理智对待的。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容易被感情左右,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说实话,郑魁已经做得挺好了。”
向暖立马点头表示赞同。“起码他不是那种愚孝的男人。要知道,现在多少男人处理不好婆媳之间的关系。要么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听媳妇儿的唆使,对父母不管不顾。要么就是一味地迁就父母而让自己的媳妇儿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一发不可收拾。”
郑魁很疼李晓敏,对父母也孝顺,但他知道田桂香不喜欢李晓敏,所以并没有一味地要求李晓敏去容忍。
“如果李晓敏早点把田桂香的行为告诉郑魁,没准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有时候我以为的为你好,其实不见得真是那样。”
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会做这样的事情:以爱为名,或许也从爱出发,结果却适得其反。
“所以,夫妻两之间贵在坦诚,不要好心办坏了事。”
“嗯。”
向暖想起自己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离开的事情,到现在仍觉得自己愚不可及。幸亏高逸尘把真相告诉她,否则她真跟牧野错过此生,那还不后悔死啊。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紧紧地抱住近在咫尺的胳膊。
“怎么了?冷?”
向暖忍不住笑了。“现在是八月份,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冷?没想到一向聪明绝顶、惊才艳艳的牧长官也会问这种傻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