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翻到资料的最后一页，看清楚落款处签订合同双方的签名之后，顿时惊得瞪大眼睛，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合同落款处甲方乙方的手写签名分明是聿谨言的老爸聿健民，和她的老爸樊长军两人的名字！
手写签字难免的比较潦草抽象，可她好歹已经工作两三年，辨认两个签名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樊殊将那两个签名看了又看，越看心里越是惊疑，忍不住问姑妈：“姑妈，这份合同到底是怎么回事？”
樊姑妈再次叹息：“唉……这不是明摆着的，当初你爸栽在这个项目上面，而这个项目又是和聿健民签的，明摆着的这是聿健民在坑害你爸！明明知道你爸的公司还没有那么强的能力来开发这个项目，却硬和你爸签了这个合同……说白了，你爸的死，他聿健民要负直接的责任！”
樊殊懵了，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只机械的开口：“什……什么意思？”
樊姑妈回答：“意思就是，聿健民是害死你爸的直接凶手！当初他要不跟你爸签这个害死人的合同，你爸也不会那么冒进的去大笔大笔的贷款，到了最后收不住场子而跳楼自杀！”
樊殊的脑子晕了一下，手心脊背里冒出许多的冷汗来，只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就冷硬起来，她没办法呼吸了，浑身上下包裹着她的全都是窒息般的绝望……
居然聿谨言的老爹就是害死她爸爸的直接凶手？
那聿谨言岂不就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老天！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樊姑妈见樊殊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不好，忍不住叹息道：“唉……这事情，本来我是想瞒下来啥都不说的。你爸已经走了，就算是将这事抖得人尽皆知，你爸也没可能再活过来。而且你妈现在的样子，再受不了任何的打击。再则，聿健民当时只是跟你爸签了这么个合同，人家又没有拿着刀子逼你爸去跳楼，咱就是告他杀人，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樊姑妈伸过手来在樊殊的膝头拍了拍：“可是殊殊啊，姑妈问你一句，你现在是不是在和聿健民的儿子谈恋爱？”
之前的那些话，全都是引线，引线一点点的燃烧，燃到此刻在轰然爆炸！
樊殊彻底明白过来，姑妈为什么要找她说这些事情了！
年内元旦那天，她和聿谨言一起逛超市，偶遇姑妈，到底还是被姑妈看出了端倪来！
樊姑妈见樊殊不说话，便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不是在和聿健民的儿子聿谨言谈恋爱？”
樊殊的心里突然就难过的厉害。她已经知道姑妈的意思。
樊姑妈见樊殊一直低头不语，便也不再逼问，直接开口说了：“殊殊啊，姑妈其实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姑妈活了这几十年，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这颗心啊，这就麻木了。姑妈就想着，只要活着的人能好好的活着，有的事情，其实不用那么较真。所以这么些年来，姑妈一直绝口不提你爸当初的死因，就想着你和你妈能活得轻松点。”
“可是，你怎么可以和聿健民的儿子在一起呢？你真当姑妈老得眼睛花掉，看不出来你在谈恋爱？去年春节，我带你表姐去医院碰到你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当时姑妈就在怀疑了……去年冬天，你表姐在晚上看到的那个新闻上的照片，其实就是你和聿谨言吧？还有去年年内元旦节那天，在超市，那个也是聿谨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