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用力,重心要稳!”
“喝啊,你就这点本事?把你最大的力气使出来!”
......
德拉诺什两条手臂酸软地垂落,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可对面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兽人却依旧气定神闲。
无论他的攻势多么猛烈,对方总能轻飘飘一斧子就劈得他无以为继,而对方的进攻却如毒蛇一般刁钻,每一击都打在他不曾注意到的破绽上。
与其说是对决,不如说对方在单方面点拨自己。
萨鲁法尔大王见他气喘如牛,也没再继续,他将斧子别好,转头看向德拉诺什。
“你很不错,有兴趣去部落发展吗?”
“不去!”
德拉诺什摇头摇得很干脆。
“为何?”
“我在这儿好好的,干嘛要去部落?”
“这里再好,也不是你的家!”
“那部落也不是我的家。”
“部落,会是你的家!”
德拉诺什梗着脖子,问道:“部落有火锅吗?”
火锅?
那是啥?
“有地铁吗?”
地铁?
听说暴风城和铁炉堡之间有地铁直达,你要那玩意儿做啥?
“有永晨酒和祝酒歌吗?”
萨鲁法尔大王脸色一沉:“所以你是贪图这里的安逸生活?”
“有什么不可以吗?”德拉诺什理所当然地道,“我名德拉诺什,意为德拉诺之心,我生于斯长于斯,为何要离开这里?”
你名字什么意思,我特么比你自己都清楚。
德拉诺什又道:“你只看到我在享乐,却没看到我浴血奋战的时候,我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一切守护我的世界,然后接受她的回馈,有何不可?”
萨鲁法尔默然,我看到了,也很骄傲,可你不该贪图享乐,不思…
好吧,也没有不思进取!
“可这个世界已经衰亡了,死去了…留在这里没有希望,艾泽拉斯有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你。”
德拉诺什闻言忽然抬头,直勾勾看着他:“然后呢,继续去征伐,去掠夺,去破坏吗?然后再把那个世界也杀死,让她变成一个枯竭死亡,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的世界?”
“然后再去找下一个德拉诺,下一个外域?”
萨鲁法尔一愣,没想到这个呆头鹅似的儿子竟然能问出这么有深度的话来,他胸口一阵抽痛:“不是的,我们不是这样的,部落已经变了,部落不再是过去的……”
“是吗,那你们今天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萨鲁法尔声音噎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就是…掠夺吗?只不过用所谓的大义包装了一下罢了。”
“别骗自己了,老头…你们确实变了,你们学会了如何给自己的暴行粉饰正义。”
“可无论你们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些已经铸成的悲剧,活在伤痛之中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谁给他们带去灾难。我不想去部落,是因为我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仇恨中去。”
萨鲁法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德拉诺什算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鸽派掌权,部落和联盟之间,大体上已经和解。
但那些沉浸在伤痛中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原谅?
如戴林·普罗德莫尔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存活于过去的阴影中,无一日安宁,无一日不想复仇。
而当他们复仇时,部落为了保命只能反抗,反抗又带来争端,争端又滋生仇恨...循环往复,无止无休。
许久之后,他再次睁眼,道:“他们终究会明白复仇并不是必须做的,这世上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比如爱,正义,和荣耀…”
德拉诺什眼瞳一缩:“也许吧,但这话轮不到加害者来说。”
说完,他转身离去。
萨鲁法尔大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片刻,回神时,却见憨小子已经快连背影都看不见了,他赶忙追上。
“小子,这些话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我哪有闲工夫费这脑细胞!”
萨鲁法尔大王一愣,不待发问,便听德拉诺什又道:“茶馆里说故事那小子讲多了,我自然记住了!”
说故事的小子指的当然是武艺,没有一技傍身的他,为了赚钱和赚声望,也是挠破了头。茶馆说书、单口相声、杂技表演...就差没有胸口碎大石了。
萨鲁法尔大王胸口一闷,玛德,白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