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晨星之前不还暗淡无光的吗?怎么忽然亮了一下?
还是,错觉吗?
他忍不住睁开眼,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吊坠,只见里面依然是那颗光芒黯淡的石头。
他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是我想多了啊,拂晓晨星已经暗淡了万年之久,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复苏?
甚至说,失去了太阳井的滋养,它还能不能重放光彩都两说……
凯尔萨斯有些失落地看着这枚符咒,那是他的父亲,银月城的先王阿纳斯塔利安·逐日者在战死前,托亲信之人给他送过来的。
连同符咒一起送来的还有太阳王的遗嘱:
“凯尔萨斯,吾儿!当你收到拂晓晨星的时候,说明为父已经战死在太阳之井了……”
“身为奎尔萨拉斯的新一任太阳王,吾儿当谨记,子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复仇之事,不必操之过急……”
“为父知道你醉心魔法研究,无意权势,将族人的生死存亡托付于你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但在我战死之后,你是逐日者唯一的血脉,当此危难之际,为父也实在别无他法……”
“拂晓晨星是先祖达斯雷玛在永恒之井中所得,先祖曾言此物与泰坦有莫大干连,拥有十分强大的威能。”
“万年前它曾爆发过一次威能,暗中阻挡了军团之主萨格拉斯的入侵,只不过从那以后它便陷入了沉寂。”
“万年来,逐日者王室以太阳之井的井水持续滋养了这枚符咒,以期能让它再度复苏,重振奎尔萨拉斯的荣光,只可惜,这万年来它一直沉寂无声。”
“如今,为父将之交付给你,开启符咒的咒语……”
凯尔萨斯将手抚上了那枚精巧的符咒,心里面一时百味杂陈。
他身为奎尔萨拉斯地王子,这些年来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魔法上,对于处理政务和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者,却并不怎么上心。
毕竟他父亲阿纳斯塔利安·逐日者春秋鼎盛,他原本并不需要操这份心的。
可谁知道天灾大军会毫无征兆地降临奎尔萨拉斯,谁知道达尔坎那个叛徒居然会将三月之钥的秘密告诉给阿尔萨斯,谁知道……
如今,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父王战死,国破家亡,流亡域外,四面皆敌,他所钻研的魔法,却并不能拯救子民于水火,如之奈何?
父亲,我该怎么办?如果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
凯尔萨斯闭着眼睛,默默地思忖着破局的办法,心里面千头万绪却偏偏没有一计可行。
朦胧中,他看到微闭着的眼皮间透进来一缕光,那光就和风中的残烛一般,柔和而微弱地将一线光明送入了他的眼睑,可对于绝境中的凯尔萨斯来说,却不谛于煌煌大日,映照九幽。
是它,拂晓晨星,它复苏了?
不是错觉!
凯尔萨斯的心中泛起了滔天波澜,只是面上却并没有显露分毫,面瘫属性很好地帮他伪装了此刻的震撼和激动,他开始在心里默默地念诵起激活符咒的咒语。
艾泽拉斯,希利苏斯的黄沙蔽日。
千眼之魔克苏恩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帮乌合之众。
数万年来,凡人种族依然是这么的无知和自以为是!
他们居然愚蠢地认为只要纠集起来一支貌合神离的联军,就能战胜一位上古之神?
说出来祂都忍不住想笑。
萨鲁法尔大王握紧了手中的奥金斧,身边是一片尸山血海,这些尸体,有联盟的,有部落的,有巨龙的……但更多的,是其拉虫人的。
千年以前,巨龙军团封印了安其拉的大门,将上古之神克苏恩与侍奉祂的其拉虫人一并封印在了甲虫之墙的后面。
千年时光一转而逝,如今,封印松动,铺天盖地的虫群飞出了甲虫之墙,如蝗灾过境一般啃啮万物,古神的阴影再次笼罩艾泽拉斯。
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克苏恩的威胁,联盟和部落决定抛弃成见,组建起卡利姆多联军,讨伐千眼之魔克苏恩。
而联军的指挥官,正是由部落这位威名赫赫的老兵——瓦洛克·萨鲁法尔担任。
萨鲁法尔大王对联军此次进攻安其拉并不看好,部落和联盟之间的矛盾实在太多,要让他们携手对敌,这难度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甚至,这联军有可能还不如联盟或部落单独出兵作战更合适,至少那样的话战士们的凝聚力要高得多。
可不管是联盟还是部落,都不敢冒这个险!
上古之神实力强横,如果部落倾巢而出前去讨伐上古之神,势必会导致后防空虚,而这时候万一联盟趁虚而入,极有可能直接攻陷部落。
退一万步说,即便联盟不在他们背后捅刀子,部落也顺利解决了上古之神的威胁,可那时候也必然是实力大损,根本不可能与联盟有一战之力。
反之,联盟方也有同样的顾虑。
最终,在那位热爱和平,致力于构建联盟部落一家亲的塞拉摩女王,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的热心斡旋,和一番旷日持久的扯皮之下,双方达成协议:
建立卡利姆多联军,由萨鲁法尔大王担任联军的总指挥,进军,甲虫之墙!
这样一支临时调集的联军,其凝聚力不用说也知道,希利苏斯的漫天风沙就是它的最佳代言——名副其实的一盘散沙!
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虽然磨合的过程十分不愉快,经常有双方的成员在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穿小鞋。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牺牲生命,剩下的联军成员,也越发精诚团结起来。
而随着军心的凝聚,联军携手一路前行,摧枯拉朽似的战胜了其拉帝国的拉贾克斯将军、哈霍兰公主,以及双子皇帝维拉尼克斯大帝和维克洛尔大帝。
现在,他们正直面上古的邪神,千眼之魔克苏恩。
那是一个眼球似的怪物,硕大的眼球长在一个畸肉聚合成的台基上,台基上又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无数较小一些的眼球,和数根不断扭动的触手,触手的顶端同样长着一个个不断乱转的眼球。
那怪诞到极致的外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扭曲、畸形、无可名状!
乍一眼看过去似乎除了好多大眼球,好多大触手之外,仿佛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祂。
但最可怖的,还要属台基上那颗最大的眼球。
那颗眼球散发着令人疯狂的气息,只是与祂对视一眼,便能叫人心生绝望。
“你的朋友,会背叛你……”
一名联盟士兵没能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一眼那硕大的眼球,紧接着,这样一道冷漠的声音便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他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兽人战士,他本以为自己不可能和一个兽人成为朋友,但这三个多月的同袍之谊却令他们放下了彼此的成见,成为了朋友。
他会背叛我吗?士兵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际,一道惊雷般的嗓音忽然炸响,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别听祂的,上古之神最擅长蛊惑人心,提高警惕,守住心神,为死去的战友们复仇!”
是萨鲁法尔。
士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名兽人的头发已经发白,魁梧的身躯也变得有些佝偻,护甲外面裸露的绿色肌肤上,密布着一条条伤疤,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迟暮般的衰颓。
这也是所有凡人种族的无奈,再如何英勇无双的战士,难免都有这一天。
萨鲁法尔的身体虽然已经难掩老态,可他的气势却如长虹贯日:“战士们,为了你们的亲人、朋友,为了你们所钟爱的一切,冲锋,loctar ogar!”
一声怒吼之后,老兽人第一个冲了上去。
“loctar ogar!”
“loctar ogar!”
“为了联盟!”
“以艾露恩的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