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过去。
战浮萍这几年来所作所为被物倾画没有一丝隐瞒的全都说给了战子亦听。
整个过程中,战子亦未出一言。
乍听之下,战子亦只觉此事太过荒唐,他的妈妈和菲姨是情深多年的朋友,亲如姐妹。
若是别人同他说,他决然不信。
可这话在物倾画的口中说出,就不一样了,确信度只能是百分之百,无一丝掺杂。
自己的母亲居然是巫婆的徒弟。
不仅如此,她还用学到的本领加害了对她深情厚谊的菲姨。
这何止是玩恩负义,这简直是罪大恶极。
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战子亦定当毫不犹豫的提刀上去。
可对象不是别人,是他的母亲。
一个默默思念父亲一辈子的母亲,也是他所不了解的母亲。
母亲从来没有回过家乡,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有个外婆。
而如今,医院里那个阿兰阿姨尽然是他外婆本人。
战子亦脸色惨淡,恍惚。
他只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抛弃的可怜女人。
是被外人嘲笑的单亲妈妈。
他很小就上了龙虎山陪着少爷。
但是每每回家,母亲都会望着他思念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他懂,她又在思念父亲了,而他只是他的工具而已。
一个想要绑住父亲心的工具。
他记得自打有记忆以来,母亲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
“你父亲为什么就只对她死心塌地呢,为什么?
我给他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还是龙虎山大天师的弟子呢,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殊荣……”
每每都是这样,每每都是,从无例外,看着他,思念那个未知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