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样子是不可置信里,又猛地带出了极度热烈的喜。
他下意识皱起了眉。
金翡不是傻子,这些天早看出了男人对谷南伊的在意,他替谷南伊抱不平的,不过是谢初尧的三心二意。
可如今瞧着谢初尧莫名其妙笑出来的样子,仿佛从来都不清楚谷南伊的心结一般……
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金翡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你好歹动一动自己的脑子,难不成会打仗的人都是蠢的么?跟你闹别扭,不是因为任明敏还能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
谢初尧猛地抬头,看着金翡的眼睛,却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坦荡的愤怒。
他突然就笑了出来。
若金翡真的心悦谷南伊,便恨不得他们之间的误会不断加深,是断然不会同他说这些的……
他从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就在金翡被谢初尧盯得头皮发麻、差点控制不住双腿溜走的时候,军医才姗姗来迟。
诊断结果确如众人所说的那般:疲劳过度。
军医一天被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回,瞧见谢初尧,心累道:“夫人好好睡上一觉便无大碍,正好将军醒了,便让属下也一并看了吧。”
别再让他跑第三回了!
谢初尧此刻早就听不进去军医的话,对方让他好好休养、莫要操劳的这些叮嘱,也仿佛飘散在空气中的灰末,散落在浮动跳跃的阳光之下,不能引起他丁点的注意。
金翡肩伤疼得实在难忍,借机跟着军医溜了出去,帐中便只剩了他和谷南伊。
终于安静了下来。
男人看了她半晌,终于忍不住伸出手,一点一点摸索着、勾勒着谷南伊白嫩柔软的脸。
先是从眉心慢慢向下,划过眼窝、鼻梁、嘴唇,最后落在了她的脖颈最脆弱的地方。
他珍惜地蹭了蹭那一小块皮肤,蓦地回忆起——
仿佛他曾爱极了她这里、片刻不忍离开这里,却是半点都舍不得撕咬,只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舔舐。
而每当他的呼吸吹拂,谷南伊的声音便一阵高高低低,仿佛一池温热的春日湖水,让人听了几乎要溺死在她身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仿佛写在他的记忆里,又偏偏埋得那般深、那般沉?
谢初尧不由得蹙起了眉。
安静的军帐在只能听到谷南伊均匀悠长的呼吸声,男人第一次开始正视他与谷南伊之间从未说清楚的误会。
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没有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