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走?为何这么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谷南伊把自己的担心问了出来。
谢初尧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只莹白的小手紧紧按着兜帽,脸上露出几分无措的神情。
也不知是被风吹的应接不暇,还是被他方才那一句话给惊着了,谷南伊的眼神中骤然涌出的三分不舍,让男人有片刻的心悸。
谢初尧低声问:“不是你催我走么?我早些离家,也好让你更加自在。”
男人的声音很低,又被风吹得支离破碎,谷南伊没有完全听清。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谢初尧抿唇不答。
谷南伊回想了一下他方才说的话,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你觉得我在赶你走?”
眼看她瞪圆了眼睛,谢初尧皱眉反问:“不是么?”
谷南伊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铺面而来的冷风太凉,把她的腮帮子都冻疼了。
真是傻子才在这里陪他吹冷风!
方才自己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不觉得冷!
谷南伊气得瞪了谢初尧一眼,扭头回了车厢里,把车帘重重甩下,隔绝了男人讨厌的视线。
谢初尧冲车厢里的人发问:“你不是这个意思么?”
谷南伊生闷气。
那个恼人的声音还在不厌其烦地问她:“当真不是催我走的意思?”
谷南伊揣着手不理他。
想到她方才没来得及掩饰的不舍神情,还有后来恼羞成怒的模样,原本专心赶车,眉眼比猎猎寒风还要冷峻的男人,突然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笑开了。
一时间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两人就这么回了家,谁也没提“明日出发回军营”的事。
农闲时候,又是刚过完年,谷家村里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事情,便时常有人来家中串门,说热闹也算热闹。
……
又过了十日,眼看正月就要过完了,谢初尧也终于不能再在家中消磨这样平淡温馨的时光。
皇子们日日大过一日,新朝虽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欣欣向荣,可旧朝的血仇也历历在目。
他肩上还有更重要的责任等着!
这次谢初尧同谷南伊说要走,是真的要走了。
谷南伊听后,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空出一日的时间为男人准备好春夏两季的衣裳,又收拾完行囊,用完晚饭之后,鼓鼓囊囊交到了他手里。
她抬眼望向男人深邃的眸中,轻声道:“军中刀剑无眼,你万事小心。”
谢初尧接过行囊,同样认真地回看谷南伊,点头道:“好。”
两人没有什么依依惜别的画面,又简单说了两句话,便分别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