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尧和三个男孩之间的深谈结束,谢见宵想到国父尚且没有住的地方,便主动开口:“国父不如和砚南住在一处,打地铺实在有失身份。”
谢初尧并不在意这个,摇头道:“臣在军中时也习惯了,有个栖身之所便是。”
君臣有别,他和皇子住在一起,到底还是不方便。
谢向云插嘴道:“要不爹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带桑榆睡上铺,爹你睡在下铺。”
男人仍是摇头拒绝了。
打个地铺而已,有何不可?
他心里想着自己习惯了军旅生活,却不知道家里的地铺与他想象中千差万别,比在军中时,可还要难熬的多。
深夜,谢初尧睡的外屋吹熄了蜡烛,只留谷南伊和小姑娘在里屋的那盏昏暗油灯;偶尔风动摇晃着火焰,男人的视线不由自主随着晃动的烛火摇晃,眼神渐渐迷离。
里屋已经听不见声音了,谷南伊睡了吗?
空气中带着燥热,谢初尧扔掉被子,仰面躺在被褥上,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早上和她共处一室的场景上。
最先被唤醒的是嗅觉,脑海中立刻能够浮现出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男人说不出那是什么香,仿佛缠绕在他的鼻尖,过了整整一日仍挥之不去;那香味顺着鼻尖一路扩散,直到枕头、被子上,谢初尧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被褥上的味道,和谷南伊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更加燥热了,脑子里谷南伊的形象立刻鲜明起来。
她的一颦一笑,被他压在身下时的绵软,白皙的小脸上露出的惊慌神色……
男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当发觉自己身体的变化时,谢初尧的脸色不禁有些发黑。
夜深人静,那股陡然升起的冲动仿佛冲出牢笼的猛兽,失去了意志力的控制,暴露在漆黑寂静的一片黑暗中,显露无疑。
谢初尧放任着心里隐秘的情绪恣意蔓延,开始有些后悔。
当日在山下买住处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考虑周全一些?至少应该大一些,有个自己的房间。
不,更准确一点——
是有个和她一起的房间。
思绪又来回打了一个转,实在没有半分睡意,谢初尧干脆起身,去院里打水冲澡。
春夜井水冰凉,男人借着月色冲了一个凉,总算把身体的燥意浇了下去,可是心里仍有说不出的烦闷。
视线所及,是白天没有劈完的柴,谢初尧干脆从厨房里拿出来斧头,重新劈起了木柴。
折腾了大半宿,满满的几垛木柴都劈完了,月亮才慢慢往西走了大半,离天亮还早得很。
谢初尧又打了几套拳,重新冲了一个冷水澡,天色渐亮起来。
男人换了一身衣服,踩着黎明的太阳光,找到了里正家门口。
正赶上里正媳妇早上起来喂鸡,瞧见谢初尧,瞪圆了眼睛:“这不是谢家郎君?你从军营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