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周越带着白锦的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淡淡的说道:“但是,你一哭,我这里更疼。”
白锦这下真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哽咽到无法言语。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我不哭……不哭,我不要阿越疼,不要阿越痛,暖儿不要,不要……”
白锦的呜咽声愈发的大了起来,周越无奈只好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他叹声,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哄哄她么……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事实上,白锦心中的担忧一直积蓄着,但是在下人面前她都一直得端着王妃的架子平静沉稳的安排,一直到此刻真的在周越怀中的时候,这种情绪便像是决了堤的江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日,你先不要出别院了。”周越一边安慰她,一边细细的嘱咐着。
这下,白锦才像是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哭的有点没形象。“你放心,我知道的。”她一边擦干泪水,一边帮周越掖好被角。
“你只管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周越失笑,他怎么忘了自己娶回家的是谁了。一定是方才白锦哭的太伤心,才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妻子可是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当朝长郡主。
“好,都听你的。以后,咱们家,都听你的。”
他笑,白锦也笑。
但是,周越还是抵不住滚滚袭来的药力,终于又陷入了睡眠当中。
看着周越仍旧苍白的脸色,白锦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她一定要让对方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目光落在裙摆上已然干枯了的血迹上面,脑海中突然就响起了皇帝舅舅曾经说过的几个字。
“血债,就该血偿!”
夜里,周越果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像是身处在熊熊火焰中一样,身上趟下的汗将床被都浸染湿透。白锦的担忧之情越发重,她已经在想是不是要叫人去京都将六哥接过来了。
但是此刻,远水解不了近火。
好在一直在越王府看诊的大夫像白锦解释着乃是正常现象,不必太过担忧。白锦心中这才稍加安稳起来。
但是令众人无奈的是,周越虽然昏睡不醒,但是意识却不知为何有一股难以控制的执拗,一直紧紧的抓住白锦的双手,嘴里呢喃的也是:暖儿,别怕。
这四个字,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
也让在周围照顾的木丹和竹叶都为之动容,若是一个人在昏迷中都不忘守护另一个人,那再也没有什么能否定他对于口中之人的情谊了。
丛书派人回禀,已经抓住了在城门有怪异行为的几人。还有那江州的郡守也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待到了别院。分别被关在前厅和柴房牢加看守。
白锦看着周越青筋暴起的胳膊和满头的汗珠,心中的烦躁之情更胜。哪里有心情去见那些人。更不要说此刻白锦的手一旦从周越手中脱出,周越就会强烈挣扎,导致伤口裂开。
因此她只是摆了摆手,吩咐他们看好人,等她过去。
这一晚,越王府别院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墙外一排排的玄衣侍卫牢牢的守护者这座院落。墙内,热水和药材的煎煮不断。而柴房里关押的则是今日刺杀不成自尽也未成的刺客们,以及今日在城门口畏畏缩缩意图蒙混进城的人。
至于那江州郡守,被人从被窝里面领了出来,一路飞檐走壁带到别院前厅却像是被遗忘一般,并没有任何人来见他,更不要说给他送上一杯热的茶水。有的,只是门外冰冷的玄衣侍卫。以至于他只能哆哆嗦嗦的,样子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