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郁勾着嘴角,直接拨了通电话:“怎么?想我了?”
“……”安棠在看电影,闻言,笑着哼唧:“你想多了,如果你没那么快回来,那我就先和织锦约出去玩。”
贺·自作多情·言郁:“……”
由于时差问题,安棠这边已经是晚上,她听到电话里传来陌生的交流。
说的是英文,大致十分钟后有场会议。
安棠听起来没有丝毫压力,过了会,贺言郁对她说:“棠棠,我大概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回来,现在你那边挺晚了,待会看完电影早点睡觉,我还有事,晚安。”
“嗯。”
挂掉电话,安棠脸上的笑意散了些,她翻开手机日历,还有三天就是清明节。
昨年这个时候,她还在医院躺着,自然也没办法去祭拜温淮之。
她看完电影就休息,第二天起来洗漱换衣,又从衣帽室里找出行李箱,装了点换洗衣物,顺带把昨年某国际顶奢服装品牌寄来的百年庆衣服带上。
那是温淮之最喜欢的一款衣服,她要替他带回去。
收拾完东西,安棠检查了几遍,确定没问题后这才拉着拉杆下楼,周婶正在擦桌子,见她带着行李箱,问道:“小棠,你这是要出差吗?”
“有点私事。”
“噢噢,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安棠点点头应道:“嗯。”
伦敦。
安棠带着行李箱,坐上计程车回到温淮之的复式楼。
时隔一年多没有来这里,一切恍若昔日,她走进温淮之的卧室,从行李箱里取出衣服,把它放进衣帽室。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安棠有些累,洗完澡穿上睡衣就躺进床里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天昏地暗,甚至还做了梦。
她梦到跟温淮之以前相处的很多片段,从小到大,走马观花似的。
最后,梦里的他消失了。
他走之前问她。
棠棠,我们十五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你跟贺言郁认识五年吗?
安棠坐在床上,感觉脸上微凉,她伸手摸了把,指尖满是泪水。
她哭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
过了好一会儿,安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天一亮,她也该起来收拾自己,准备出门去陵园祭拜温淮之。
安棠因为凌晨三点醒了一次,中途睡不着,一直熬到清早五点半又睡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中午,安棠简单吃了顿午饭,出门买了白玫瑰,然后就去陵园。
温淮之的墓前已经放了很多祭奠的白菊,每一年都有不少人来看望他,亲朋好友,合作伙伴,乃至舞迷。
他的逝世,依旧是不少人心中的遗憾。
安棠把白玫瑰放在墓前,看着石碑上的黑白照,男人的眉目始终温润如初,恰似三月春风拂面。
“淮之,我来探望你了。”她站在墓前,微凉的风萦绕在周身,“昨年这个时候,我出了点事,没能来祭拜你。”
安棠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注重逻辑,总之就像话家常般,“对了,我昨晚梦到你了,我……”
她顿了顿,喉咙似乎被一只大手掐住,让她说不出后面的话。
无声的沉默蔓延,良久,安棠像是在心里做了无数建设,再次开口的时候,她清醒很多,也理智不少。
“我跟贺言郁有一场为期三年的约定,淮之,这事我以前也跟你说过。”
“我以为以他的傲骨,是不会模仿你的,但是我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贺言郁现在失忆了,淮之,你可能不知道,他的言行举止以及生活小细节,真的快跟你一模一样。”
“我有时候跟他相处,都快分不清是你还是他。”
安棠说话的声音温柔且不疾不徐,她轻笑,继续道:“这是最后一年了,很快就会结束。”
“淮之,在我心里,十五年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一句话,嗓音轻飘飘的,如风似影,很快被吹散。
安棠从陵园出来,既没有回温淮之的住处,也没有回安家,而是漫无目的行走在伦敦街头。
突然,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声,接连几下,似乎在催促安棠回头。
她转身,看到街边停着一辆车,车门打开,西装挺阔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安棠怔了怔,惊诧贺言郁竟然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