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
“怎么了?”她回头看向贺言郁。
男人眼眸深邃,那双桃花眼当真漂亮极了,他默了瞬,微笑道:“没事。”
他其实是想问,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年没有孩子,但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又被贺言郁给硬生生的憋散了。
其实他不用问,都猜到安棠会怎么回。
无疑是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孩子,或者你在痴人说梦,还是死了那条心。
不问还好,问了就是自取其辱。
就连贺言郁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渐渐偏离他最初的目的。
他最初是想把安棠骗回港城,想报复她欺骗玩弄他的感情,可现在……
他才是那个被牵着走的人。
贺言郁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安棠身边,拉着她的手走出书房。
他偏头垂眸望着女人,“你做了什么菜?”
仿佛多年老夫老妻在话家常。
然而,这一切只是贺言郁一个人的幻境,安棠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人下楼来到饭厅,水晶吊灯洒下的莹白光芒照着餐桌,桌角放着镂空花瓶,里面摆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嫣红的花瓣沾着水珠,鲜活漂亮。
贺言郁扫了眼桌上的饭菜,统一清淡的,温淮之也喜欢吃偏甜口的菜肴,所以里面有道糖醋里脊。
他喜欢辛辣,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时间一久,就算不喜欢的最后也会变成喜欢。
贺言郁坐下,拿起餐筷,脸色平静的吃饭,安棠坐在他身边,用公筷给他夹了一些菜,也不管他是否喜欢。
贺言郁看到碗里堆积的菜,他很想说够了,他不喜欢,自然也没什么胃口,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安棠突然问他。
“你用左手习惯吗?”
他的右手缠着纱布,吃饭并不方便,于是只能用左手。
“怎么?你在关心我,想要喂我?”贺言郁突然觉得,今晚的饭菜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安棠没有正面回答,很古板的说了句:“食不言,寝不语。”
她拿走贺言郁手中的筷子,端起碗喂他。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趣了?”
贺言郁含笑凝视她,低头吃下安棠亲手喂的饭菜。
温淮之的口味着实寡淡,贺言郁习惯了辛辣,吃了一半就失去胃口,他偏过头,眉宇带着抵触,“不吃了,饱了。”
“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但是我不喜欢。”
“可淮之喜欢。”安棠盯着他的脸,筷子夹着饭菜递到他嘴边,“你也要喜欢,懂吗?”
“……”
每个人或许都有叛逆的一面,安棠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咻地让贺言郁心里腾升起一把火,她固执的模样无疑火上浇油,气得贺言郁直接抬手打掉安棠手中的碗筷。
“哐当——”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周婶吓了一跳,她诧异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变得像仇人。
气氛剑拔弩张。
贺言郁起身,垂眸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扯着嘴角冷笑,开始放狠话:“温淮之喜欢的,我永远都不会喜欢。”
他浑身冰冷,转身头也不回的上楼。
安棠也不恼,低头,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拿起自己的碗筷,慢条斯理的吃饭。
周婶磨蹭着走过来,迟疑道:“小棠,先生好像生气了,你现在要不要上去哄哄他?”
“不急,明天就好了。”
贺言郁回到卧室,拿着睡衣去浴室,他身上有刺青,右手又受了伤,不能沾水,只能简单的清理一下。
等他从浴室出来,安棠正好拿着药箱进屋。
她看了眼身穿丝质纯黑睡衣的男人,“该上药了。”
“你这是在示弱吗?”贺言郁冷嘲。
“没有。”
安棠放下东西,走到贺言郁面前,抬眸望着他,他身上总有淡淡的冷香,很清冽,同时也让人不敢靠近。
“你要是想自己上药,我也不勉强。”
仿佛她刚刚提醒贺言郁该上药了,只是在应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