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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36节(1 / 2)

屋里华琼和仆妇说了两句什么,唐荼荼没听清,又沉沉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来时金乌西坠,已经是黄昏了,屋子里撒了一地的金辉。庄子里的偏房都没有外屋,屋子便都临窗,采光很好。

珠珠趴在床边望着她,看见唐荼荼睁眼时,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傻愣了两息,脑子总算跟上了,嘴一咧就又要掉眼泪。

“姐!你可算是醒了,你睡了三个时辰啦!”

唐荼荼:“你别嚎,我头疼。”

“噢……”

珠珠默默闭上嘴,她肿出了两只鱼泡眼,明摆着是从晌午哭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

唐荼荼打心眼里有点瞧不上遇事哭哭啼啼的人,可到底被珠珠喊了半年的“姐”,养出了情谊,看着她这对鱼泡眼又有点心软,心说以后得给珠珠扭过来这个毛病,总哭总哭,眼睛都要哭出毛病来。

床边摆着张高脚几,桌上放着的全是吃食,蒸饼、糍耙、糖葫芦、铁板豆腐,卖相都好,连油纸包都没拆,袋子上印着各家招牌,一看便知是华琼让人骑着快马去城里买回来的。

唐荼荼胃里伸起了手,那种饥饿的感觉又开始麻痹她的理智,变得心痒难耐起来,仿佛有道声音诱惑着她。

——尝一口吧,尝一口没什么的,你好饿,反正都是给你买的,吃了吧,吃了吧。

唐荼荼翻身下床,从墙边拿了个编筐,把一兜子吃食全扔进去,放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她手上有点不利索,右手上缠了几圈薄薄的纱布,掌心屈伸时有点疼,是上午接鞭时被鞭梢划破的那一道伤口。

唐荼荼对疼痛不怎么敏感,这样微弱的疼痛不值得在意,她更怕时下卫生条件不好会感染,立马拆开那纱布看了看,见伤口处没有脓血和积液,这才重新裹回去。

明明身旁有个珠珠,唐荼荼却用不着她。自己单手拉着纱布一头,牙齿咬着另一头,利索地给自己打了个蝴蝶结,还非常细致地把郎中原先打在她手心里的结口换了个位置,改到了虎口处——这地方不碍事。

珠珠呆呆看着她动作。

“我娘呢?”唐荼荼问她。

珠珠有点迷糊,想了想,指着外头:“华姨在招待客人,家里有客人来了。”

屋里水是现成的,唐荼荼单手洗漱了,换了身衣裳出去见客。

她昏迷前是看到了二殿下的。那时她饿得眼前发黑,二殿下从北边山林中来,恰好站在光处。

隔着远远的,唐荼荼看到他骑在马上望过来,目光微冷,还皱着眉,不知道自己又哪儿招他不满意了。

唐荼荼有点意外,却也算不得多意外。

她早料到二殿下监视自己的影卫还没撤走,因为最近走在街门上,时常冒出被人窥视的感觉,一回头,却见四下如常,没一个可疑的路人。连着几回疑神疑鬼,唐荼荼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她只是不明白二殿下怎么会在城外,还出现在庄子里。

天天被他的人盯着,总觉得拘谨,夜里睡觉都不敢敞着窗。唐荼荼想,不如今天索性摊开来讲,问问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可她才走出房门,就在院门口顿住了脚,一时还当自己穿越了第二回。

院子里已经大变样了,原先的石磨、农具、破板凳,变成了横屏、绣墩、美人榻,粉帐轻纱挂了一院,不知从哪儿搬来几盆树桩盆景,都在地上摆着,斜干临水,颇有意趣,盆盆长得盘根错节,硬生生给院里添了一片绿。

原来各院大门两旁挂着的干玉米串儿、干辣椒串儿也都不见了,全换成了一挂香囊,不知道那里边装的是什么,芳香怡人,连后院隐隐飘来的那股鸡兔屎味儿,都被这香给盖住了。

唐荼荼闻不惯这香,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硬生生把一个乡土味的小庄园,拗成了乡土宫廷风格混搭的的院子,怪里怪气的。

院子里站了一院的侍卫,这也就罢了——坐在棋桌旁的那两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又是打哪儿来的?

唐荼荼站在院门口张望了半天,华琼瞧见她,忙放下手里的事儿走了上来。

“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娘就要带你回城看大夫了。”

母女俩对视着,唐荼荼怕她问自己一身力气的事儿,紧张得要命。华琼确实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僵站半晌。

唐荼荼:“那两个是什么人?”

“我还要问你呢。”华琼拉着她走回院门后,悄声道:“那家人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你和义山的朋友,过来借宿一晚。我问义山那是他什么朋友,义山刚要张嘴,那侍卫就瞪了他一眼,冷冰冰说‘公子慎言’,义山也就没敢再说话了。”

“娘也不敢乱猜,只听他家仆从喊那公子,喊的是‘少爷’,这是谁家的少爷?”

唐荼荼:“……那位是二皇子,可不是我和哥哥的朋友,那边坐着的两个女孩儿,我也不认得。”

华琼肺管子凉了半截,哀叹一声:“这身份,可比我猜得还要贵重呢。”

她用尽想象力,也只猜了个侯府伯府,想象力不够她再往上想了。

华琼又道:“那俩小姑娘喊二皇子叫‘哥哥’。”

唐荼荼:“那应该是公主。”

华琼:“那倒也未必,喊‘哥哥’,也不一定是亲哥。”

华琼岁数大,一副很懂的样子,“我瞧三人关系亲密,喊‘哥哥’喊得柔情蜜意的,也没准是两小无猜的情妹妹呢。”

她还有理有据:“皇子年纪大了,出来玩也没什么,公主金枝玉叶,又差不多是及笄之年了,待嫁的年纪,哪儿有那么容易出宫乱跑。”

唐荼荼认真点头:“娘,你说得在理。”

华琼皱眉思索了会儿,想通了:“人家既然是微服出来玩,没透露身份,不愿意扰民,咱家就不要拘泥礼数了,我让底下人小心招待着,只盼着别出什么大错吧。”

她俩在门后边嘀咕完了,才出去吩咐古嬷嬷。

古嬷嬷管了十多年的庄子,还是头回接待这么多客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瞅准一个管家婆模样的妇人,打算过去跟人家商量晚饭怎么做,才抬脚往院子那头走了两步,就被一个侍卫拿刀鞘格在了腰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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