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百姓能够因此得利,因此吸引而来的众多商队、商行,更是促进了城中经济。
可以说,江州城如今能够在战乱不久之后,便迅速恢复了昔日的几分繁华,便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原本就已经开始臣服接纳云国统治的江州郡百姓们,此时在这经济繁荣的促进之下,民心更是急剧上升。
城中的某处街道角落处,一位身形干瘦无比,满头白发的卖菜老汉,低着头蹲在菜摊旁,心不在焉地叫卖着。
虽然看着只是一普通老汉,但那斗笠下的锋芒锐利,不断扫视着身前街道的双眼,却是昭示出这位卖菜老汉,并不似表面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前方速速让开……驾!”
突然响起的暴喝之声,让原本繁华的街道,顿时一乱。
十数名云军骑兵,眼带凛然之色,驾驭胯下战马小跑着而去。
纵然这一小队骑兵马速不快,又一路高声示警,倒也没有冲撞无辜路人。除了让街道之上的百姓们避让不及,引起一丝骚乱以外,倒也没有什么。
而此时,这卖菜老汉紧紧盯着眼前纵马而过的云国骑兵,眼神忽然一亮。
只看着这支骑兵打扮,赫然便是在战场之上,名震天下的云国精锐,幽州突骑!
卖菜老汉略作迟疑,最后幽幽一叹,心中暗道:
江州城之中的各处官衙前,防卫极为严密,自己无法靠近,更别说出手袭杀了。
在街道之上埋伏等候了月余,自己耐心已尽。心中忠勇热血,也因为江州郡义士在夏国使团面前被逐一斩首的事情,而感到心寒无比。
意气颓丧的老汉,心中多有茫然无措之感。此时见眼前纵马而过的幽州突骑,心中突然有了个念头。
既然无法刺杀云国高官,那不如想办法袭杀眼前的这支云国精锐。也总好过杀几个普通云军,然后被云国人发现、围杀,来得好。
卖菜老汉心中这样想着,他的眼中,便顿时闪过一丝凛然杀意。
下一刻,他那干瘦的右手,已经伸向了摆在摊子旁的扁担。
若是有观察细致,心绪敏感之人,便能够发觉,明明看上去是木质的扁担,却竟然将街道上铺就的青石砖,给生生压得碎裂开来。
卖菜老汉的这“扁担”,绝不是此时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可就算如此,这卖菜之人,却还是举重若轻地将其一只手拎起,就好似在拿一个真正的扁担一样。
眼看着那支云军骑兵快马离去,卖菜老汉略作沉吟,便再也坐不住了,连摊子都不顾上看了,在旁人略显错愕的眼神之中,迈开大步朝云国骑兵追去。
老汉虽看似瘦弱,但此时显露出来的武功,却是并不寻常。手提那不知轻重的“扁担”,大步迈出,速度迅疾,比起奔马也丝毫不慢,显露出一身高阶武者的修为。
此时的卖菜老汉,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云国骑兵,捏着扁担的右手青筋暴露。
而就在他即将当街袭杀云军之时,便见前面的那支幽州突骑,突然勒马停下,当着一众百姓的面,面带杀意地冲入街道旁的一处酒楼之中。
那如狼似虎的模样,顿时引起周遭百姓远远地观望着,私下里怯怯私语起来。
赶来的老汉见状,眉头更是一竖。
老汉心中本就郁气难纾,此时觉得这是云军光天化日之下,大行劫掠,心中顿时怒火升起,心中怒骂道:
这支幽州突骑,号称天下精锐,却枉为军人。如此欺凌百姓,劫掠毫不避讳,杀之不冤!
想到这里,老汉便要推开一众围观百姓,想要跟着冲进去。纵然拼着自己被赶来的云军围杀的危险,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支云军尽数杀死!
可还没等他冲入酒楼之中,那支幽州突骑小队,便压着三名云军将士走出,当着周边一众围观百姓的面前,将这三人的甲胃扒去,压着跪伏在地。
为首的那名将校,快步走至众人面前,看着三人,厉声呵斥道:
“禁军天武营都伯陈实、士卒孔安和、马乡。受百姓状告,你三人入城之后,仗军中将校身份,于城南甜水巷摊贩处,强行买卖。起争执之后,竟还殴打摊贩。可有此事?”
被押着的三名云军将校,脸上还带几分醉意,被押着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茫然懵逼之色。
知道听到将校喝问,又看着他们满脸的肃杀之气,三人醉意顿时消散,更是不由心中一颤,面露惊慌之色。
为首的那名都伯,此时高声辩驳道:
“不、不是强行买卖,是那人买卖不公道!军中赏赐下来的一匹布帛,明明价值三钱,他却只出两钱银子。一瓶伤药,却要五钱银子。这样的奸商,如何能够放过!”
另外两名士卒,此时也连忙跟着叫起屈来。
“是啊,请校尉明察!”
“我等冤枉!”
前来缉拿的为首将校,眼神一厉,当即喝道:
“营门开启之前,陛下颁下谕旨,一应将士,皆不得滋扰民众。若有触犯,从重处理,以儆效尤!”
“尔等如今,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强买强卖,殴打百姓,滋扰百姓,两罪并罚,当从严从重。按我大云军律,就地处斩!”
浓厚气势,此时一众将士身上升起。那凝重迫人的杀气,让三名犯事的将士,顿时脸色煞白,口中急呼道:
“请校尉高抬贵手啊!”
“我、我等乃是天武营将士,纵然触犯军规,也当由营中断事官处置!”
“我等皆有军功在身,为陛下、为大云流过血,不能如此待我等!”
为首的将校,丝毫不顾三人所言,眼神刚毅坚定,暴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