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纠结许久之后,严嵩猛地一咬牙,快步上前,开始以帮着理线上饵的借口,死死地贴着萧承不愿离去。
他总归是没忘了,自家陛下,乃是天下之中公认的,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堪称纵横无敌。纵然有蛟龙现世又如何?带着一个人横渡洞庭湖,返回君山,这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一比,执意要返回君山岛,不仅让陛下看轻,风险还大,哪里比得上待在陛下身边更安全?
真说起来,萧承此前其实并没有钓过几次鱼。顶了天,只是在御花园的水池之中,半是玩闹地钓过几回。
正如此前所说的,这宫中锦鲤一直被人投喂,早就没有了戒心,谁去钓都会上钩。和这洞庭湖中久经渔夫钓客们考验的鱼儿,显然相差很大!
所以尽管萧承此前还自信满满地想要大显身手,可真上手了,却是下杆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
反观是陪同的刘伯温,连连收杆,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经钓上来了数尾鱼儿。
“陛下,快,动了,收杆啊!”一旁的严嵩,忍不住连连催促道。
萧承手上连忙用力,但当鱼钩上来之后,却发现其上空无一鱼,反倒是上面挂着的饵料,都已经被啄食地差不多了。
而此时,刘伯温亦是用力收杆,自鱼钩之上取下一位肥大鳜鱼,对着萧承呵呵轻笑了两声。
萧承眉头微微一挑,颇为不服气地轻哼一声。
严嵩见状,连忙轻咳一声,出言为萧承挽尊道:
“咳咳,陛下乃真龙天子,身上龙威深厚。这湖中鱼儿不敢靠近,也是不奇怪,并不奇怪啊!”
萧承闻言,没有接话,只是继续闷着头上饵,放杆垂钓。
洞庭湖风光浩渺,微风吹动,便有粼粼波光,景色秀丽异常。泛舟其上,又是专心垂钓,不知不觉之间,便是时光飞逝,日头渐高。
临近正午之时,刘伯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那已经装满了的鱼篓,扭头看向萧承,有些无奈地道:
“陛下,已至正午时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仅带这么点人,出来已经半天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君山岛上的随驾百官们都要炸开锅了。反正这洞庭湖在这儿也跑不掉,湖中蛟龙轻易不会离去,稍候再前来就是。
萧承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鱼篓,又看向刘伯温,注意到他的鱼篓里已经装满了钓上来的大鱼,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轻咳一声,道:
“再钓最后一杆……咳咳,总不能,让朕空着手回去吧!”
刘伯温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地看着萧承,沉默了许久,方才对着萧承小声提醒道:
“陛下,咱们是来寻湖中蛟龙的……”
被刘伯温这么一提醒,执着于“最后一杆”、“不做空军”的萧承,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对啊,自己不是来除蛟龙的嘛……
刘伯温继续开口道:
“陛下,那孽畜到底承洞庭湖灵气而生,纵然并无半点灵性,但本性中仍有趋吉避凶的能力……只怕今日这一时半会的,是难以将它引出来了!”
趋吉避凶,野兽尚且有如此本能。更何况是秉持着洞庭湖水脉之力而生,汇四水、长江之灵的蛟龙呢?
萧承闻言,微微皱眉,沉声道:
“朕可不想游览洞庭湖风光之时,还要担心湖底有这么个玩意窥探!”
仅乘一艘小船,两名大臣随驾,几名禁军将校操船,泛舟洞庭湖上。这完全就是萧承,趁着随驾大臣们没能反应过来,才能够出来的。
往后出游,那必然是龙船出行,阵势浩荡,湖底那孽畜不就更不敢现身了?
看到萧承如此模样,刘伯温便知其不愿就此离去。
沉思片刻之后,刘伯温却是突然眼睛一亮,看向萧承,道:
“陛下,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萧承闻言,顿时看向刘伯温,道:
“说!”
“这湖中蛟龙,到底是兽性难改,若是有什么可口的东西出现,它可是未必还忍得住啊!”
“别卖关子!”
“它既食人,便可用一气运鼎盛之人为饵。如今陛下身边又无大军护驾威慑,以那蛟龙之本性,必然难忍食欲,显出身形!”
“气运鼎盛之人?”
萧承摸了摸下巴,旋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一旁的严嵩。
刘伯温笑眯了眼睛,亦是看向严嵩。
严嵩身形猛地一僵,瞪大了眼睛看向刘伯温。
好你个江湖骗子,竟然敢如此害我!
严嵩又看向萧承,连连摆手,急切地道:
“陛下,臣哪里算得上什么气运鼎盛之人啊……若说气运鼎盛,船上除陛下之外,也只有诚意伯了!臣不过是一区区户部侍郎,哪里比得上诚意伯身份尊贵?”
刘伯温闻言,笑呵呵地道:
“严大人说这话,可就是谦虚了。我原本不过一介草民出身,是得陛下看重恩赏,方才能够受封这伯爵之位。这一身荣华,全赖陛下所赐,方能够从一介布衣,跃升朝堂之上,哪里有什么气运可言?”
“而严大人您,可就不同了!年纪轻轻便身居朝廷六部高位,为陛下信任,托付户部重任。日后啊,甚至还有执掌朝堂的可能。如此机遇,哪里还称不上气运鼎盛之人?”
严嵩闻言,脸色一滞,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