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真?”
“武陵府绣衣使派人核查过了,捷报当是不假!”冯处轻声回道。
闻言,虞昭凌高兴地一拍手掌,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响起,引得不少殿试士子抬头观望。
虞昭凌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当即起身,领着冯处,走入了后方的偏殿之中。
“好啊,好!当初你劝朕,为了安抚、招揽晋王旧部,也为稳定军心,要留廖固一命。朕想着他尚有几分军人羞耻之心,又奋勇作战,守住了永州城,这才免了他的罪责。倒不曾想,今日他竟给了朕这么大的惊喜!”
此时虞昭凌收到的,正是一份久违的捷报!
捷报之上,便是武陵府之战中,廖固是如何用奇兵袭云军辎重部队,逼退云军。随后又在云军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击败了名将伍子胥的详细军报。
“朕此前还极为瞧不上廖固,只觉得他乃夸夸其谈,并无多少本事。却不曾想,还是朕看错人了!”虞昭凌忍不住继续道。
冯处轻笑一声,开口道:
“廖固将门出身,熟读兵书,在他那一代将门勋贵子弟之中,也算得上杰出之辈,否则也没本事混到高位,替晋王收拢兵权。”
“如今仔细一想,容州城之败,我大夏将士见云军有气运异象相助,不解其中道理,导致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大军一触即溃。但廖固,却能统领大军,节制兵将,坚守容州城月余,直至粮草耗尽,方才溃败,可见他也是有些本事的!”
如今的廖固,战绩颇为惊人,与此前判若两人。但绣衣使这边,又查不到什么漏洞疑点,自然也就开始脑补,来让廖固前后战绩的差异变得合理起来。
虞昭凌闻言,竟然也不由地点了点头,认同道:
“廖固此前只在京中领兵,少有统帅大军征战的经历。如今历练一番之后,又有知耻而后勇之心,倒是一副堪当大用的样子!”
冯处闻言,连忙接着道:
“而今在西南,我大夏连遭败绩,朝中、军中、民间多有议论。廖固这份捷报,来的恰是时候!还请陛下重赏廖固,以安朝野之心,提振前线大军士气!”
虞昭凌闻言,当即点了点头,沉声道:
“当迁廖固军职,命他执掌武陵府防务,以防云军再次来袭!”
冯处闻言,却是连忙劝道:
“陛下,敬武将军孙乾芳,不可不赏!廖固那边,不如先赐下金银爵位,以作赏赐。”
虞昭凌微微一愣,旋即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
“传旨!敬武将军孙乾芳,卫戍武陵府,击退云军,晋中将军,坐镇武陵府,遥领京中禁卫军。立义将军廖固,知耻后勇,功勋卓著,可当大用。钦封汉川侯,赐万两黄金,珠玉十颗,锦帛五十匹!”
别看廖固封号将军位没变,只是赐下了爵位,似乎只是得到了一些虚荣而已。反倒是孙乾芳,却晋升至四方将军之列。
但实际上,这并非君臣二人有意打压,而是出于权衡之术的考虑。
孙乾芳镇守武陵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此时直接让廖固接管他手中的兵权,只怕会让二人之间生出嫌隙,于战事不利。
而且廖固身上还背负着容州城之败,军中将领多有对他不满之辈,让孙乾芳继续坐镇武陵府,暗中助廖固节制大军,却是最好、最稳妥的办法!
冯处闻言,连连点头,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欣慰之情。
虞昭凌如今,能够很快地想通其中的关键,便可见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位,只知用兵,而不懂权术的岐王了!
这其中,便多有冯处教导之功,此时心中难免地产生出了一丝不能为人所知的高兴自豪。
虞昭凌此时,却是又重重地叹息一声,沉声道:
“如今永州、阳平关已失,西南防线精锐损失惨重,朝中再无精锐可调,安顺、邵阳两郡不能久守,唯有江州郡的江城府,尚能依靠大军城墙坚守的可能。”
“朕昨日已经下旨,在江南九郡富庶之地,摊派兵税,以供朝中打造兵器,训练精锐大军。只希望,齐默、孙乾芳、廖固等将,能够尽力拖延云军占据三郡之地……”
冯处闻言,微微点头,语气沉重地道:
“如今国事艰难,也唯有苦一苦百姓了……”
虞昭凌负手而立,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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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郡治下,阳江府。
自金陵城远道而来,支援雷州的金陵水师战船,停泊于码头之上,补充起淡水物资。
金陵城距离雷州,近乎行过了大半个夏国,纵然开战没多久金陵水师便奉虞昭凌之命赶来支援,也是直到现在方才赶到这里。
而看到金陵水师到来之后,阳江府太守却是领着麾下几名幕僚官吏,匆匆赶来拜见水师主将。
“阳江府太守,见过将军!”
眼前的金陵水师主将,夏国戈船将军陈定山,亦是连忙抱拳回礼,道:
“见过太守大人!”
阳江府太守此时面带激动之色,连忙道:
“将军总算是来了,雷州可算是有救了!”
听到这话,陈定山眉头一皱,连忙问道:
“太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雷州有变?”
阳江府太守闻言一愣,然后连忙道:
“大人一路自海路赶来,许是未曾接到本府的急报……自云军攻取椹川府之后,雷州孤悬在外,一应粮草物资,全靠我阳江府自海路运输。”
“可月余之前,云军横海校尉汪直,携部众劫掠海上,隔绝雷州,我阳江府运输物资的船只一旦前往雷州,便被其劫掠凿沉,损失惨重。自此之后,我阳江府便再不能知晓雷州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