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隐约看见,官道尽头的一队人马,车马众多,阵仗不小,正朝这里赶来。
刘伯温扭头看向章岳,笑着道:
“老先生如何?这赌局,算是在下赢了吧!”
章岳听到刘伯温的话,眼睛微微一动,脸上露出笑意,道:
“倒非是我不认账,只是咱们之间的赌约,赌的是瘟疫肆虐,云皇到底是会派人前来救治,还是不闻不问,任由北境百姓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老者抬头看向远处,继续问道:
“如今不过是远远看到一队人马前来,具体身份尚未有定论,小友如何笃定自己赢了呢?”
刘伯温闻言,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从容平淡,朗声道:
“如今整个云国北境,都已经知道了常宁县的情况。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大队人马途经一路之上防守严密的云军关卡前来,除却云国朝廷的队伍,还能够有谁?”
章岳闻言,连连点头,当即朗笑一声,大大方方地道:
“好,好啊!那这一赌约,便是小友赢了。”
说话之间,官道尽头的车马队伍,已然靠近了一些。
阵仗不小的车队旁边,有云国将士一路护送。
车队之上,悬挂着的旗帜随风飘荡,翻飞的旗面之上,显露出“御敕官药局”的字样。
除此之外,更为引人瞩目的,还是那车队最前方树立的,那支由萧承御赐,象征着皇帝权威的云龙旗了。
“官药局?”
刘伯温看向远处的车队,思索片刻,不由点头笑道:
“又是个新的官署衙门啊……听闻当今云皇陛下,有锐意进取之心。对朝政制度、机构大刀阔斧改革,常常将三公九卿衙门统合,成立新的衙门官署。想必这官药局,便是新成立的,主管医药的官署机构了!”
章岳闻言,当即回应道:
“三公九卿制度,于天下施行已经数百载,臃肿不堪,相互之间职责不清,给了官员之间相互推诿的余地。尚书台听命皇帝,又在尚书台下置各曹尚书,分管各项事务。明确臣子职责,加强皇权,确实是好一招妙棋!”
说到这里,章岳微微一顿,接着道:
“至于这官药局,应当是如今稷下学宫之中,那刚刚出世的方技家……”
刘伯温见状,沉吟片刻,却又是一笑,重新将话题聊了回来,继续道:
“此前我二人,各以一个承诺为条件,相互赌斗。老先生既然输了,在下便拿那个承诺,再请老先生赌一局,如何?”
章岳微微一愣,扭头看向刘伯温,有些错愕地问道:
“用老朽的承诺,就请老朽再赌一局?你可知道,这承诺……”
章岳忽然顿住,又是摇头失笑一声,道:
“呵呵,倒是老朽多话了。以你的才华、智谋、心气,这是没看上这份承诺啊。呵呵,好,你要赌什么?赌这北境瘟疫是否能够解决?”
刘伯温嗤笑一声,摆手道:
“以当今云皇的心胸志气,手段能力,既然已经派人前来,又怎么可能无法解决瘟疫?”
刘伯温微微一顿,神情正经起来,沉声道:
“这局便赌一赌,在解决完北境瘟疫之后,云皇又该如何对待夏国西南子民!”
章岳闻言,却是不由得望向刘伯温,打量了许久,有些拿不准地问道:
“小友请说条件吧。”
刘伯温见状,继续道:
“若是这次云皇能够摒除旧冤,对夏国西南诸郡百姓施以援手,便是在下赢了。那就请老先生,随在下一同前去中庆城,为云皇效力!”
章岳闻言,心中一动,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刘伯温,道:
“小友深入险地,前来这建昌府,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难怪你之前说,要前来看看自己一生所学,是否值得托付效忠……”
此时的刘伯温,显然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继续道:
“若是云皇能够出手救治夏国百姓,便是证明其乃是心有伟略,志在天下的雄主。我刘基,便当效忠,以实现自身抱负。”
章岳幽幽一叹,摇头道:
“这一场赌局,小友未免有些取巧了吧。云皇虽然年轻,但凭其手段心智,谋略远见。这次不出手相助,为自己获得西南百姓支持,以攻伐夏国奠定基础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小友这还未曾投效呢,便想要为云皇,赚得我纵横家相助?”
刘伯温神情不急不慌,看向章岳,轻笑道:
“这可不一定!要不然在下,也没必要跑到这里等着啊……以夏国朝堂的反应速度,若无人推动,只怕西南诸郡百姓死光了,赈济之策也没商议出来呢。夏国在西南本就名声极臭,到了那个时候,云皇出兵,西南诸郡百姓还不是赢粮景从,喜迎王师?”
刘伯温呵呵一笑,继续道:
“左右不过是一场赌约,若是老先生不愿,倒是也无妨!”
章岳张了张嘴,话锋一转,却是不解地问道:
“老朽本就在云国国境之上,小友为何会笃定,老朽这次,不是前来投效云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