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点了点头,弯腰将其扶起,望着郭解的脸,郑重无比,一字一句道:
“汪晓在朕身边,安插了不少人,是以如今,除了这个尚舆备事处的名头以及朕的承诺,别的也给不了你什么。往后行事,还需多加小心!”
郭解闻言,却是自信一笑,道:
“陛下无需太过担忧,臣入京数月,也并非是空度时日。而今臣的手下,收拢了中庆城中过半的游侠儿,施恩结交了天南众多武林人士。如今朝中不少的权贵,也与臣有过交际,绝对可助陛下一臂之力!”
说到这里,郭解却是又接着道:
“陛下,臣得知了一个消息,想向陛下提个醒!”
“说。”
“臣得知,半月前,于邕州与太师汪晓对峙的黎朝大军,因粮道被截,贸然出击遭遇埋伏,残存精锐尽损。黎朝国主,已暗中遣人向汪晓求和,愿意割让宜、炬、邕、钦州等四郡之地。”
萧承闻言,眉头一皱,道:
“汪晓同意了?”
此时的黎朝,精锐丧尽,以汪晓的性子,应当是打着一鼓作气,将黎朝尽数吞下的念头。
可若是如此,郭解想来也不会特地在萧承面前提起。
果然,郭解闻言,点了点头,道:
“汪晓表面密不外传,但实际上已然同意罢兵。如今已然轻车简从,在归京的路上了。”
萧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汪晓这个时候不乘胜追击,却将大军仍在边境,自己偷偷回京。想到这暗地里的谋算,让萧承不由得心中一突。
“这等隐秘的消息,你从何得知?可能确认真假?”
郭解当即道:
“臣如今名声不小,与汪晓的心腹,卫尉仲理有所结交。这话,便是他宴请我之时,因其与汪晓幕僚铁圣文结怨,酒后愤慨,言汪晓归来,要告铁圣文僭越,插手禁军事务。臣稍加引导,便从他嘴里套出来的消息,应当不假!”
这郭解,在历史中,便是极为擅长施恩他人、与人结交。在其触犯汉武帝之后竟然让大将军卫青亲自为其求情,可见其人脉之广。
所以他结交个卫尉仲理,倒是没让萧承有多大的惊讶。
萧承闻言,却是哭笑不得道:
“也不知道太师,到底是如何能够忍受仲理这个废物十几年的。”
要不是因为仲理,程不识也不至于这么快便能够掌控大半的禁军。
仲理此前的种种,让铁先生没有能够忍受,一股脑将禁军中他的亲信尽数扫了出去,只留下两个见势不妙,跪得算快的校尉,与程不识共掌禁军。
铁先生留下两个校尉,本意是想钳制一下程不识,不愿将禁军交托一人之手。
可是那两个校尉,一来膝盖软,二来也是被铁先生的手段吓到了,自觉程不识是铁先生的人,是半句反对的话都不敢说。
此时的程不识,名为校尉,但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禁军主将,能够四处革职立威,安插人手。
“陛下,可要臣继续探查下去?”郭解接着问道。
萧承沉思片刻,嘱咐道:
“探查一番便可,也不需强求什么。你如今主要的,还是为朕挑选些合用的人手。人手够了,能做的事情也便多了!”
郭解当即低头抱拳,道:
“是!”
而就在这个时候,街道之上突然变得极为嘈杂,隐约听来,似乎还有喜乐响起,众人恭贺之声。
萧承随手推开窗户,朝外面打量一番。
就见大街两旁,不知何时聚拢起不少人群看起了热闹。
远处,一支的婚礼队伍,正敲锣打鼓地走来。
也不知是哪家权贵的子弟成亲,上百人的迎亲队伍,奴仆个个身着大红色锦缎袍子,前有骏马开道,婢女挥散花瓣铺就道路。后有喜乐震耳,壮汉奴仆抬着大红箱子,不断朝两边人群抛洒铜钱,引来众人纷纷恭贺。
萧承打量两眼,问道:
“你可知,这是谁家成亲?”
郭解抬头看了一眼,道:
“啊,是当今卫将军陶大人的孙子,陶渔成亲。臣过一会儿,也得前去恭贺呢。”
“卫将军?”萧承扭头问道。
他穿越之前,原身被养在后宫,对外朝臣子知之甚少。登基之后,就更别提了,连上朝都不需要,去哪里认识朝中臣子?
“卫将军陶艾,是德宗皇帝时期的老臣,战功赫赫,也是当年汪晓的恩主。”
见萧承眼睛眯起,郭解连忙又开口,解释道:
“老将军为人耿直,德宗朝时,因受佞臣攻讦,被下狱问罪,自此之后,便不再过问朝政。汪晓掌管朝政之后,恢复了老将军的官职,还欲封老将军太尉之职。老将军看不惯汪晓把持朝政,辞而不受,还扬言与自此与太汪晓断义绝……”
萧承轻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