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松从田草根身上扒下一层衣服,扔过去:“把钱装起来。”
他要原封不动地把这些钱都交给大云家的人。
田三婆娘没有丝毫拖拉,给得那叫一个利落。
周围的村民看得唏嘘又心酸,儿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子有时,说了那么久都不给,现在儿子一有事,立马给了。有良心的村民都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
田三婆娘哆哆嗦嗦地拿出口袋里的所有钱:“都在这儿了。”
沈青松一看那一大把碎钱,不用想就知道,田老三婆娘家里肯定还有不少。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碎钱,转身道:“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看来你也不是很在意你的儿子儿媳妇还有未出生的孩子的命。”
田草根方才被沈家村的青壮,像是转麻花似的,把他三百六十度转了好几圈,现在整个人就很想吐,只能虚弱道:“娘,我难受……”
“哎,来了,”田三婆娘火烧屁股似的回到家中,拿出一个罐子,“都给你们,都给你们……”
沈青松纠正她:“不是给我们,是给你儿媳妇看病用。”
田三婆娘根本没听清沈青松说了什么,鹦鹉学舌道:“给我儿媳妇看病用,行了吧,行了吧?你们快把我的儿子放下来!”
她慌忙把钱送过来,沈青松却没急着接。
他看向田大队长和田围村的村民,“又要劳烦大家给我们做个见证了。”
田大队长:“您说。”
沈青松问田三婆娘:“这钱我可不是向你们要的,是你们自愿给大云看病用的,是吧?”
田三婆娘连连点头。
沈青松看向后面的田老三,田老三也连连点头。
“这儿所有的钱都给大云看病用,对吧?”沈青松又问。
田家夫妻俩点头。
沈追龙快速在纸上写好字,“好了。”
沈青松接过,看了一眼,递给田大队长,“麻烦田大队长拿过去,让他们签字画押,您也在见证人这一栏上签个名字。”
田老三和田三婆娘都傻眼了。
田老三心中的小算盘被看透,他不死心道:“我们不会反悔。”
沈青松凉凉道:“贼喊捉贼这件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你不想签?行啊?那就这样吧?您儿子就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算了。”
田三婆娘忙滚过来:“我签,怎么签?”儿子最重要,万一他们把草根抛去荒郊野外喂狼怎么办?
她签完了字,回头怒喝田老三:“快过来画手印,田老三,我们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田老三最终还是屈服了。
沈青松把纸递到田草根面前:“就差你了。”
田草根几乎是迫不及待签字画押。
田老三闭上眼,深知这一笔钱可以说是有去无回了。
沈青松拿捏住了两人的命门,也就是田草根。其实要是他们真不愿意,沈青松最多也只是把人带去医院,让他亲眼看看女人生孩子有多不容易。
不过,既然人家父母这么不愿意儿子去医院,沈青松也不强人所难。
田草根被抛在地上,脑袋晕乎乎的。
沈青松居高临下:“田草根,你真不去医院,我再说一遍,大云可是你的妻子。”
田草根想了一秒,最后还是偏过头。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可身体语言却说出一切。
沈家村的青壮恨不得一人喷去一口唾沫,他们都不屑于承认这是男人。
沈青松把纸和钱都收好,带着一众青壮扬长而去。
到了村口,沈青松点了几个人:“我们去县城,你们回去告诉大家情况。顾主任会知道怎么做的。”
他和顾细的默契,不需要沟通。
“好。”其他人纷纷响应。
经过这一遭,青壮们更加意识到沈青松的能力、手段和品性。
而他们能有沈青松这样的大队长,有多么幸运。
大家更加听沈青松的话。
安排好事情,沈青松带着几人就往县城赶去。
路上,沈追龙担忧道:“也不知道姐夫开拖拉机有没有赶得及。”
他们不知道的是,卫则开得特别稳。
大云的情况很危急,沈红飞是妇产科医生,更加清楚这样的情况。她喊道:“卫则,能不能再快一点?”
她怕迟一秒,大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