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只要你答应我，以后绝口不提翟家的人，尤其是乔楠，咱们不去找他们，不去见他们，我跟你，还是好好的，和以前一样。”
“……好。”丁佳怡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字是怎么说出来的：“不去找他们，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们，我已经是一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了，我死之后，我不要乔楠来给我奔丧，我也不用她帮我带孝！”
只是，她以后真的都不能提乔楠，骂乔楠了吗？要知道，乔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对不起子衿也对不起星星的事儿。为什么她连说都不能说了？
周星苦笑了一下：“外婆，我妈的确是你养大的女儿。”这话，她妈死之前，一模一样说过一遍，但针对的对象不是害了自己的乔楠，而是疼了自己“一辈子”的亲妈，也就是此时跟她通电话的外婆。
所以说，她还有什么理由去相信，她妈这辈子最恨的是乔楠，负她妈最深的人是乔楠呢？不，不是这样的。
周星已经忍不住担心起来，万一她妈最恨的人是外婆的话，她跟外婆继续生活在一起，感情不错，她妈知道之后，会不会生她的气，认为她不孝呢？
丁佳怡咽住了，她也想起了乔子衿死之前的表现以及周星知道有这事儿之后她给周星的解释：“星星……”星星是不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包括子衿死的时候，最恨的人成了她这个亲妈，却不是出人头地，却怎么也不肯帮自己一把的乔楠？
“外婆，我好累，现在我特别特别困，只想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我们下次再谈，好不好？”周星不但身体累得厉害，更累的是心。
回头想想，自己这半年里干的事儿，可笑无比，她自比复仇女神，实际上，她顶多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还自以为是罢了。
“好……好。”丁佳怡的声音抖了抖，手更是哆嗦得厉害：“你累了，今天早点睡，等你明天养足精神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成不成？”
“明天不行。”
短短的四个字，让丁佳怡顿时有一种被打入地狱的感觉，所以说，她连唯一的外孙女都保不住，星星也不准备要她了吗？
“明天老师要教我们排新舞，学完之后，我得租个教室好好练习记住了。下次有机会表演，我想当主角。这样吧，大概三天之后，我有点空，到时候，我打给你。”
在丁佳怡的心里，她只剩下周星一个亲人，周星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哪怕周星知道了，她这个“唯一”是变质的，她也舍不得丢掉。丁佳怡明知道自己是卑微的，但比周星更舍不得放手。
做人，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