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听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原以为那些过往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会如烟云般消散了。可是,姐姐竟然会如此固执,无法走出去,而宋茵,也十分理解,望着宋思桐那淡漠的脸,宋茵恍然失神。
忽略掉心底隐约的疼痛,她低声说:“姐姐,你是在跟俞大哥赌气?还是在简易赌气呢?”
宋思桐身体一震,哑声说:“你管不着!”
提到简易,宋思桐胸口阵阵冰冷。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滑稽戏里的小丑,用所有的气力在叛逆,却到头来换了一个这样的下场。那个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一点都没有。
望着宋思桐沉黯痛苦的神情,刑家白和宋茵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杜丽玲的别墅。
俞景澜凌晨来看她,客厅里很安静,杜丽玲坐在沙发上.
俞景澜和简易一进门,杜丽玲倏然看到俞景澜,不由自主的一愣,然后转向简易问道:“慕雪怎样了?”
两人沉默了一下,简易道:“情绪失控,崩溃状态!”
俞景澜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一夕间似乎苍老了许多,而慕雪终于造成难以挽回的大祸,她总是原因之一,事后,她也深引为咎。
现在,突然听到慕雪情绪崩溃,杜丽玲就有些慌乱、惶惑,甚至手足失措起来。俞景澜却迳直走向了她,她微仰着头,俞景澜低低的说了一句。“妈,凡事不可以太强求!”
“冤有头债有主这算是强求吗?”杜丽玲冷声质问。
俞景澜望着面前这张脸,他的母亲,她瘦了,瘦得整个下巴尖尖的,瘦得眼眶凹了下去,这些年来,她也是倍受折磨的吧?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多么的可怕!
“还不放手吗?”俞景澜声音低沉。”这是我的事情,你不帮我,算了!“
“妈!你没有爱过爸!又何必一再的错下去呢?”
猛然一怔,杜丽玲皱眉。“你,你胡说什么?”
“我调查了你的过去,你爱宋清泉,因爱生恨,他不爱你!”
“你敢调查我?!”杜丽玲嗫嚅着。“你居然调查我。”
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笨拙,那种尴尬和不安的情绪仍然控制着她。
俞景澜难以觉察的笑了笑。 “爱过宋清泉就爱过,儿子不会笑你,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力,但,有必要因此而诬陷宋清泉害死我爸爸吗?”
俞景澜心里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们之间的对白,好像彼此是一对疏远而礼貌的客人。 但是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小时候宠爱他的母亲。
杜丽玲蓦然间脸色一正,眉间眼底,就布满了严肃和庄重。她伸出左手,神色平静,指着门口:“你可以走了!既然你调查过,那你就继续去调查好了!拿这种真相来教训我?你还嫩点!”
俞景澜一愣,飞快地看了一眼杜丽玲,“你没有爱过宋清泉?”
“你不是调查了吗?谁告诉你的?宋清泉告诉你我爱过他?”杜丽玲的语气里有着强大的让人无法形容的冷漠,像是在鄙夷俞景澜的智商。
“真的不是?”俞景澜愕然的看看她,又转头去看简易。
简易给了他无可奈何的一瞥。
俞景澜疑惑了,难道不是吗?
“你走!”杜丽玲指着门口,声音不是以前那样尖锐,但也是无可奈何。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想告诉你,我会和宋茵复婚,谁也阻挡不了我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你不怕我把你们视频公布?”杜丽玲又是一愣后质问。
俞景澜和简易对视一眼,皱眉。“随便你吧!”
原来她到现在也没检查保险柜,不知道她如果看到视频只是换了一套欧美A片后会有多生气。
俞景澜深深地看了一眼杜丽玲,转身离去。
他走后,杜丽玲就沉默了。
简易走到她对面,看着杜丽玲。“老板,您对澜太冷漠了!”
“你也来指责我吗?”看着简易,杜丽玲真不知是悲是喜,是艾是怨,是恨是怜,她只惊呼了一声:“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简易摇头,走到沙发上,伸手揽住她的身子,紧紧的拥抱了一下,“你看,你对我,对慕雪甚至对念念,都是那么宽容,那么仁慈!但对你的亲生儿子,你是如此的严厉,他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孩,而且你不也亲自私下告诉我,如果宋茵不是宋清泉的女儿,你说她会配得上澜的吗?”
认识杜丽玲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简易有这种亲昵的举动,那么自然而然,就像是拥抱一个妈妈似的。
也许是孤寂太久,也许是需要支撑,杜丽玲顷刻间就泪如泉涌。
“我没有忘记该报仇的要报仇,我什么都没忘记,但是我们已经不择手段了。老板,看到宋思桐那样,我突然心底升起一种罪恶感来,我觉得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不该同情她,但是我真的升起了那种感觉。”
杜丽玲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
简易知道,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