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姬长景被姬长绝放狗咬伤腿,以至于姬长景再也不能与正常人一般行走,终日只能与轮椅为伴。
可是造成这样惨痛结果的始作俑者却,却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以至于后来人们都不太记得上阳国的四皇子的腿疾不是天生而是人为。
可惜人微言轻,从前的姬长景纵然生在帝王家又如何,被如日中天的太子和其他尊贵无比的皇子压着,姬长景只能做个安安静静的柔弱王爷,终日待在自己的府邸,几乎被人遗忘。
穆老王爷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姬长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说起来,他从前倒是不知这个皇侄孙竟然满腹经国之才。
“你也不必太过介怀,倒是现在,你也算是苦尽甘来,娶了个贤妻,也逐渐受皇帝重用。”穆老王爷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说些场面话来安慰安慰姬长景。
“不过,本王私心觉得,你的才能真不比绝王那小子差。”末了他还加了这么一句。
姬长景一笑而过。
明安廷说,“只可惜皇上看不到,只把他当成牵制绝王的工具。”
然后两个老人把茶当酒喝,明香眼见着这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重,不过她知道爷爷越穆老王爷来是有一定目的的。
“当年景王的腿是如何瘸的,穆老王爷应该很清楚的吧。”明安廷忽然问了一句。
穆老王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当年……这件事情发生时,本王就在附近,也算是目击者吧。”他把姬长绝当年如何放狗咬人的事情回忆了一遍。
“哼,明明那么多的目击者,可惜不是被封口,就是被杀。皇后与还是太子的姬长绝可谓真是一手遮天。”
明安廷当时在外领兵打仗,景王是如何瘸的他并不清楚,也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何事,更何况他对皇家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但如今姬长景已经不是外人了。
他还是第一回听到姬长景双腿残废的事情发生经过,真是残忍啊,当时的姬长景不过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啊。
明香和明安廷一样,也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姬长景经历过如此血淋淋的伤害,虽明知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可她依旧心疼得跟被人揪起来一样,忍不住握住男人习惯性放在腿上的手。
姬长景微微一笑,他仿佛知道明香要说什么,直接回答道,“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早就不疼了。”
明香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与温度一直在告诉男人,她还是很心疼。
明安廷却因为气愤而拔高了声调,“不疼了难道就代表你没有受过伤?就算事情过去了很久,可它依旧发生过,我就不明白了,皇帝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对此事就这么草草了事!”
穆老王爷是个文人,他乍一见明安廷发怒,内心深处是有些怵得慌,不过碍于自己年纪好像比明安廷还要大些,实在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默默的挪动了自己的屁股,坐得稍微离正在火头上之人远一点。
然后又弱弱的说了句,“就是就是。”
明安廷腾出眼睛来瞅了眼姬怀穆,有些好整以暇的开口,“既然穆兄也觉得如此,你可愿意站出来为景王说句话。”
穆老王爷一听‘穆兄’两个字就已经猜到今天这顿茶就不是这么容易喝的,“本王能做什么?”
虽然不能说姬怀穆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但他的确一直都秉着明哲保身的人生哲理,才能历经三朝却依旧享受荣华富贵。
一句话,他并不喜欢出去挑事,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只可惜,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而且话都被自己说到这份儿上了,今天恐怕是明安廷说什么他都不好拒绝的。
只听明安廷说,“穆兄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只需你在与你那些个小辈们谈书论诗时,将此事有意无意的说与他们听就是了。”
“只需这样?”姬怀穆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只需这样。”明安廷肯定回答。
穆老王爷重重的点了个头,语气又变得跟刚上楼时一样中气十足,他拍拍胸脯道,“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
明安廷笑了,“阿香,店里面石茶叶还有没有?有的话给穆老王爷包点儿带回去。”
姬怀穆一听,眉开眼笑,心里乐呵呵。
得了好处,回去之后姬怀穆果然没忘记自己答应过明安廷的事情,照着做了。
又过了几天,正月十五如期而至。
上阳国极其重视上元佳节,一年之计在于春,百业待兴,上元节就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