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那腿都是紫色的,瞧着可吓人。”
东梢间内的愉妃听得这么一句,恍然惊雷在耳边炸响,震碎心腹,她几乎是从坐炕上摔了下来,满目惶急地看着这两个太监,“你们说五阿哥怎么了?”
愉妃虽然被幽禁,但到底是正三品妃,那两个小太监道:“回愉妃娘娘话,五阿哥得了跗骨疮,怕是不好了。娘娘还不知道吗?”
她被困于此,如何知道呢?愉妃捂住心口,嚎哭出声,她的儿子得了如此重病,她却毫不知情,更不能在跟前照料,顾不上穿好衣裳,愉妃飞奔往延禧门。
延禧门外一直有四个大力太监看守,瞧见愉妃急匆匆地冲过来,忙拦住她,道:“愉妃娘娘,您尚在幽禁之中,不能出去,请您回去吧。”
愉妃几乎给他四人跪下,蜡黄的脸上涕泗横流,双手合十恳求道:“我听说五阿哥得了重病,求你们通融通融,让我去瞧瞧五阿哥吧。”
四个太监为难地对视一眼,“娘娘切莫着急,待奴才们向皇贵妃娘娘回禀一声,若是娘娘答应,再请娘娘出去。”
“皇贵妃?”愉妃愣怔片刻,直觉告诉自己,这太监口中的皇贵妃是昔日的贵妃,她叹息一声,如今自己是彻底落在她手里了,以她对自己的恨,她又怎会让自己去看永琪。但眼下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脱下腕上仅存的蜜珀手钏,“劳烦你了。”
体顺堂内。
若翾停了捻动着青金石手串的动作,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
那太监颤巍巍道:“愉妃娘娘那个模样,实在可怜,奴才·······”
若翾叹息一声,小腹处传来一阵踢打,腹中的孩子越发大了,她这个做额涅的自然要为他积福积德,“也罢,你领了本宫的手书去,让愉妃去看看五阿哥吧。”
那太监叩首,“奴才遵命。”
愉妃这边领了若翾的手书,急匆匆地赶往阿哥所。病了足足两个月,永琪原本饱满而光洁的肌肤因病痛而凹陷,失去原有的光泽,眼窝凹陷,身形瘦削。
愉妃干枯的手摩挲着他曾经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脸,声音之中不自然地染上哭腔,“永琪,永琪······”
永琪睫毛轻颤,眼部的肌理轻轻抽搐一阵,却依旧不曾睁开眼睛,站在一旁的温太医道:“娘娘切莫太过忧心,臣等定会好生照顾荣亲王的。”
愉妃满脸泪水地连连颔首,她接过彩月递来的热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永琪额上的虚汗,乘着无人在,她揭开永琪身上的锦被,他右腿上的肌肉已然全部变作了黯紫色,她看一眼,便觉一阵刺骨的痛楚。
愉妃合上被子,低声呜咽起来。
守在门口的小邓子看着时辰,走进来道:“娘娘,时辰到了,您该回延禧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