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年三十闹了一场,又因为都受了伤,老太婆安静了两天。闫氏受了伤不能下炕,宋仲仁主动承担了下厨的活。
宋仲仁始终认为是亲娘和妹妹故意针对楚玉儿,所以,心里憋着气,理亏又倔,不去给闫氏认错,但独自担起做饭的任务。
过年几年,老太婆和她侄男,老三一家,厚着脸皮蹭饭,老大一家也没计较,总之也就三天年,他们也就蹭三天。
正月初二这天吃完早餐,一向沉默不语的宋仲礼突然站起来对老太婆说:“奶,我要读书!”
老太婆最初惊了,不明白这娃突然抽了什么风,随即瞪眼看着他:“是不是一早中邪了?”
平时老太婆只要一瞪眼,宋仲礼就吓得大气不敢出,此刻,他虽然瑟缩着身子,但态度很明显不退缩。
“我要读书!”
老太婆彻底怒了:“天杀的任氏生的小贱人,杀了人跑了,又连累我儿被发配边疆,至今死活不明,你又要吃又要喝,还想念书?你咋不上天!”
“我、我娘绣坊的银子都被奶拿了,那些银子够我读书。”
宋仲礼低头小声争辩。
老太婆盯着眼前像变了个人的宋仲礼,想了想放缓语气:“你不吃不喝?长大不成家?”
“奶奶只供我读书,以后成家不用奶操心,等我考取功名,我养着奶。”
如果是以前,老太婆听到这话肯定还会考虑,如今老二一家妻离子散,就这么个拖油瓶还要她看管,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更何况,那些银子所剩不多,她怎么可能花在一个根本没有利用价值的宋仲礼身上。
“你爹娘不孝,那些银子就当他们给我的养老钱!”
宋仲礼抬头看着她哀求:“奶,我读书用不了多少银子,你就让我去吧!”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是不是谁给你说啥了?”
宋仲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低头。
老太婆立刻捕捉到他的眼神,认定自己猜对了。
“说,谁教你?“
老太婆咄咄逼人,宋仲礼吓得直往后缩,一脸惊慌地看着她。
“没、没谁逼我,我、我就是想读书,奶如果不答应,我就找人评、评理。”
发现平时用的招数在宋仲礼身上不起作用,老太婆眼珠子一转,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是有人给他撑腰,要不以他的胆子,决不敢这么说话。
老太婆直接冲出去到了院里大声叫骂:“哪个烂了嘴的贱人乱嚼舌根?”
老大夫妇自是听到老太婆的叫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露出笑意,仲礼这小子果真没让人失望。潘氏起初没理会,但越听越不对,老太婆好像冲着他们的方向叫骂。
“他爹,娘在骂谁?”潘氏问宋萌祖。
“天天都在骂人,你管她骂谁?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这些天我手气好,今天出去再赌几把,说不定能把输了的给全赢回来。”
潘氏瞪了他一眼:“我的银子都给了你,还哪儿来的碎银?”
“你问问莲儿有没有,看她这几天总往她大伯家跑,说不定老大给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