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一步一步走到门口,站定。
思考了一下,用手指把门上的纸点开了一个小洞,凑过头去——
“吱哑”一声,房间门突然打开。
容晚这边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就“咚”地一声,被迎头撞了一下。
“妹妹!”刚从门口进来的楚飞扬惊了一下,立马一个箭步冲过来扶起了容晚,“你没事吧?”
容晚被撞翻在地,捂着额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有事!”
“我看看,我看看,乖,来把手拿开我看看。”楚飞扬小心翼翼地拉开容晚捂着额头的手,“呀!肿了一个包!”
“我说怎么这么疼!嘶!”
“这、你说你好好地站在门后面干什么?在门后还不出声,我这才不知道,事情才会——”
“你还敢说!”容晚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楚飞扬连忙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快进来让我仔细检查检查,看看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容晚被扶着站起来,还不忘提醒,“关门!”
“好好好,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大小姐。”
房门再度合上,不远处柱子后面一道黑影悄然缩回,果然是她!
那黑影略作停留,很快便汇入四海阁鱼龙混杂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真没事?我看撞得有些严重啊,都红了,还肿了。”
楚飞扬不放心地盯着容晚的额头看。
“没事,一点点而已。”容晚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不去碰的话,其实没感觉,碰到才会觉得疼,“好了,你说有办法抓到行刺我的人,到底是什么办法,我时间不多,你长话短说。”
“时间不多?这怎么能行呢,你才刚出来没多久吧?再说了,天不是才刚黑下来吗?”楚飞扬颇不赞同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妹妹啊,月黑风高好办事,这你都不懂?”
“我这都光荣负伤了,你还不准我先回去休息了?”容晚觉得跟楚飞扬说话特费劲。
这世上跟两种人说话特费劲。
一种特别愚钝的,你说什么他都理解不了,永远不在一个世界;另一种,是特别聪明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他都已经知道了,可是却偏偏假装自己不知道,饶是你说破了天去,也是白费功夫。
显然,楚飞扬属于后者。
他不是不懂你要说什么,但是他有意要绕弯子的时候,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明明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他非要跟你绕个十几二十句。
其实容晚不懂,这是因为楚飞扬非常享受和她说话的过程,所以自然想把这个说话的过程人为地拉长,再拉长。
“你刚才不是还说没事的吗?”
“我、”容晚一噎,合着刚才那些关心全都是假的啊,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呢,哦不对,这人脸皮貌似一直都是很厚的,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冷静,“我头疼,你到底说不说。”
还有精神跟他斗嘴,看来头上那一下是真的没事。
楚飞扬弯唇,“说,把你约出来不就是为了当着你的面证明我的清白的吗?免得你还怀疑这么一片赤诚的我。”
“那你倒是把刺客给我抓过来啊,抓到了就信你。”容晚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她若是真的不信楚飞扬的话,又怎么会来赴他今天的约呢。
楚飞扬这人,就是嘴欠,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容晚也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虽然不知道坏人的眼睛都长什么样,反正楚飞扬每次的眼神都是通透的,君子坦荡荡,就是行为比较不正经。
还有一个人,目光同样坦荡,她却怎么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