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和深涵说小紫的事,如果不说吧,她觉得会如梗在喉。其实每个女人都喜欢男人口头的承诺,尽管这种承诺没有任何含金量。只是为寻求一种暂时的安慰,为什么女人总爱不停地问男人是否爱她,简爱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绝对自信的人,包括优秀如简爱、深涵,更多的人是患得患失,极度的缺乏安全感,因为世界是在高速旋转,变数频频发生,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能把握是否能抵御外来的诱惑,又如何去保证别人呢。
她在学校看到过两次小紫,这个女孩看到她,总是大大方方冲她甜美的一笑,那份云淡风轻、从容和上次来学校找她泫然欲泣的小女孩判若两人。她知道这种从容绝对不会是放下感情后的一种释然。这么痴情的一个女孩怎么会这么快走出她视为生命的爱情。
不管怎么样,深涵比从前更加关心、体贴她,每天早晨,她还没醒,“一个大大的早安,我的傻孩子!”便跳出来。晚上快入睡的时候,“晚安,我的宝贝。”立马承上,偶尔也发一个逗她高兴的笑话。有时候,简爱扪心自问,一个大大咧咧,小迷糊一样的周简爱需要深涵这样累得呵护吗?她把这种疑问说给深涵听,深涵笑着摸摸这个自诩聪明的傻孩子的头。“你想多了,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可以更多的掌握你的行踪,达到更好监视你的目的。”这么一说,简爱也就心安理得,乐在其中甜蜜地享受这种“监视”。这种待遇让她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进入大三,没个人似乎都忙忙碌碌的,明梦忙着准备考研究生,一有时间就捧着一本书看上半天,有时候张圆要拉她出去玩,她都懒得理会,有时候,大家都非常的羡慕明梦,这女孩相貌清秀、俊雅性格温柔、明事理。不急不徐,进退有度地活着。哪个阶段就有哪个阶段的内容,而且这个内容不见波澜,却有有滋有味。只是缺了爱情,张圆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催促着她从校草丛生的草堆里抓一颗,她淡淡地笑了,我只是相信缘分的奇妙,我不需刻意去追求什么。该来的躲也躲不开,不该来的,抢也抢不到。苹果砸到牛顿,爱情总有一天会砸到李明梦。张圆不理解地嘟囔着,我要是等苹果落我身上,我家楚仪早就被别的女生抢走了。几个大笑起来,简爱打趣地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看着你家楚仪,别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我不怕的,我跑得快,谁也跑不过我的。张圆自信地握紧拳头,扬了扬。“人家张二娘是开包子铺的,谁敢啊,那还不得马上变成人肉包子。”好久没见的方方笑着推门进来,“那我先把你变成人肉包子。”张圆举起手掌做出了欲劈的姿势。张方方笑着跳到简爱的身边,搂着简爱的脖子。
“方方,要不要考研究生呢?”明梦轻柔地问道。“我,才不去受这个苦,对我来说,跳出农门,就要享受生活,高中那个恶梦我不要重做。”方方轻轻地抚摸着涂摸成裸色的美甲,我张方方要奋斗,我要比你们提前进入豪门。”“方方啊,人家某女明星说了自己就是豪门,要想成为豪门,可以自己去努力奋斗的。。”“哈哈哈!”方方一阵大笑,这笑声持续很长时间,似乎要掀棚揭瓦。“她那是踩着一个又一个豪门的背做梯子,才搭成了自己的豪门。没有背景,恐怕奋斗一生都是白费劲,尤其像我们两眼一抹黑的寒门子弟,醒一醒吧!”方方玩世不恭地轻拍张圆的脸。转身飘然而去。
“简爱,你出来。”张圆拉着简爱到楼梯口没有人的地方,“你看方方现在吃穿用度很奢侈,我看到她从几不同大款的车里下来,告诉你,你别和任何人说。”简爱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你说她这不是霍霍别人连带霍霍自己吗?你说找个一情投意合、年貌相当的男朋友多好,何必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张圆,我们别管了,就算你说,她也不会听你的,方方已经走火入魔了,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我们都无法替别人安排,别人也不会照我们给安排地走。”简爱虽然不赞成方方这么做,心知劝说也没有用,惟有长长地叹息。“可不是,上次我劝她,她立即和我暴跳如雷的,还说我把自己管好得了。”张圆说完,并没看简爱一眼,而且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简爱也转过头,窗外的操场上还是一如以往,没有什么不同,高大的梧桐树自得其乐地把披着霞光的叶子骄傲地擎在树枝上。
大三下学期,楚仪原打算要考研的,本来玩心很重,不太注重学业的张圆听说楚仪要考研,立马一窜蹦三个高的也要加入考研大军,楚仪低低地冷冷地说:“你平时不务正业,我看考完了也就只能给你唱凉凉歌曲。”张圆不屑一顾地说,我说楚仪,你咋那么没良心呢,人家白对你好了。”张圆头悬梁锥刺股地苦学几日,一改过去玩心甚重、屋里呆不住的作风。楚仪还很满意,虽说张圆猴性,猴性也能变性。看看现在不是变成小猫咪了吗?其实他也不是非要考这个研究生不可,架不住几个高中同学的游说,也是心血来潮。后来看张圆都这么雄心勃勃,才认真了。没想到,张圆坚持了几天,说什么也不干了,一会说脑袋疼,一会说腰疼,三翻五次地劝说楚仪放弃考研的想法。本来考研并不坚决的楚仪,架不住张圆三翻五次的劝说,终于决定放弃了。张圆屡次劝说楚仪跟简爱学习,多写作多投稿,你看人家简爱现在已经做得风生水起。已经是网络炙手可热的写手了,但楚仪不是不够努力还是缺乏简爱那一份才气,投稿绝大多数都是泥牛入海。张圆自己虽然自己不爱做什么,鼓励别人有一套,今天给楚仪买点东西表示安慰,明天请吃顿饭继续安慰,再后来每天一吻表示支持,这些花样翻新的鼓励也客观起了一些作用,楚仪自己觉得问字功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明城觉得觉得绝对是炼狱般的煎熬,那个女孩,屡次拒绝他。他内心那么痛,那么痛,却无药可医。他以前满满的自信,现在也是剥茧抽丝的一点一点的远离了他,那个本帅李明城也不再是他的口头禅了。子璇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需要明城照顾,她早已把自己坚硬的翅膀慢慢地打磨的柔软,当然了,只对明城一人。爱情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她早已为她改变的面目全非,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这是我秦子璇吗?嗯!是的,那是明城的秦子璇。
她看到了明城的痛苦,她感同身受,而这份痛苦比明城的痛苦又多了一层,因为她的明城,是为另一个女孩变成这样的。她乖巧地陪在他身边,看他颓废了,竭尽全力地安慰他,看他高兴了,陪他笑,可大多时候,李明城都是郁郁寡欢。她陪他看那个女孩跟深公子有说有笑亲昵地手挽手漫步在湖边、校园,每到这时,她要么佯装有事,拉着明城匆匆地走开,要么就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佯装和你做游戏。
其实,刚开始时,她曾悄悄地跟踪几次周简爱,发现了他和深涵常爱去的地方,他故意引明城过来。让明城看到这对情侣的感情深厚,以便断了明城对简爱的那一片痴心。谁知这招并不见效。更让她后悔的是,明城经常不自觉得去简爱和深涵常去的地方,看到那对亲密的情侣。他就会去校园跟前的那个饭店借酒消愁。那个细眉细眼的叫小月亮的女孩总是在旁边默默地端茶递水,她赶走了他,自己亲自动手。
那一次,明城喝多了,吐了她一身,她默默地用餐巾纸把明城身上的呕吐物擦去,再用干净的毛巾好顿擦拭。把明城安顿好后,才开始擦自己的衣服。那些污秽物早已薰得她想吐,五脏六腑都跟着收缩抽搐,她恨不得自己的嗅觉、视觉,全身的感觉器官失灵。但是因为他是李明城,她都只能拼命地忍受下来。可那个人醉成那样,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还拼命地喊着周简爱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只有使劲地咬着手指头把要流出的泪咽下去,她相信爱情,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个至理名言。
她自家烦心的事也是一箩筐。去年听妈妈说爸爸经济链断裂,几家大公司经营不善,出现巨亏。但不知道爸爸用了什么手段,仅仅一年,好像公司较之以前更红火了,听爸爸说,他出资给他们那个城市修一条路,开修那天,爸爸花巨资请很多名主持和红歌星到场。那阵势之大造成了强大的轰动效果,爸爸也成了官方和老百姓口里的大慈善家,新闻中爸爸是常客。
简爱一共写了两部长篇小说,发在同一个网站,第二部作品较头一部作用点击率低一些,但也很不错的,简爱挣了一些钱,但却不足以填补家里那么多外债。不过,这几年她和爸爸勒紧裤腰带,攒了一些钱,还了不少外债。简爱认为她和爸爸再努力几年,所有的债都可以还清了,她就不用辛苦,爸爸也不那么累了,小二米可以买好多好多她好吃的了。
深涵一再申请上她家去看看她爸爸和小二米,她没答应。深涵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怕我不够帅,你爸爸不喜欢。”简爱郑重地点点头,那我可以整容,直到你满意为止。“无论你怎么整,都不可能帅。”简爱煞有其事地说。“因为你底子不好。”那人大笑,随即抱起她。让她坐到腿上,一边亲吻她的额头,一边说,“加上我这些爱,你爸爸说不定被感动了。”“哈哈,”那个女孩大笑,我奶奶让我非你不嫁,小二米早就急着见未来的姐夫了。”
周末,深涵正百无聊赖,给简爱打电话,那孩子关机了。不一会,那孩子自己打来电话,邀她去她家。他一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停当。又开车上超市买了一堆礼品和各种玩具和小食品,高高兴兴地去接简爱了。
车大约开了三四个小时,到了简爱家所在的那座小城镇,刚下车,深涵就被道边,斜坡上到处都是的法国梧桐惊呆了。他们学校,他们城市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法国梧桐,没想到,这儿的梧桐比他们那多的多,这里似乎没有别的树,清一色的法国梧桐。你来到这,就好像掉进了梧桐之乡。也许,这个城市的人特别喜欢法国梧桐吧,深涵想。
刚走到小区门口,在小区大门口,一个小女孩探头探脑地望着一辆辆急驶而过的车,眼里不时地掠过失望之情。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那个女孩看到简爱,惊喜地扑到她怀里。深涵下车后,“你是姐夫吗?”她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未来的。”“小二米,胡说什么。”“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我提前叫一下有什么不好,一豆,就你事多。”小女孩非常不满,及至看到深涵手里拿着满满的几大包小食品,才高兴地看向深涵,“涵涵哥哥,我叫周梧桐,你也可以叫我小二米。这么多,这么多好吃的是给我买的吧!”那双小小的眼睛惊喜万分。“哥哥,你真帅气,你别看一豆是个小迷糊,看人眼光还行。”“去,去,小孩子,哪凉快去哪,别乱说话。”“还是那个臭脾气。”那孩子冲简爱使劲地翻个白眼,不满地小声嘟囔。不过,她还是蹦蹦跳跳抱着一堆零食跑了。深涵忍不住地笑了,“看来我们一豆在家混得不咋样,非常不得人心啊!”深涵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