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蒋文芮出声:"那个人是谁?"
那个买下了蒋莫怀的股份,又成了蒋氏目前最大股东的人,是谁?
白跃峰眼眸低垂着,微微一笑,从容道:"这消息是从一个记者朋友那里得来的,具体情况,他没有透露。"
蒋文芮吸了几口烟,然后按熄,抓起外套往门外走。
看向她,白跃峰懒懒地问,"你去哪?"
"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赶紧消失。"蒋文芮丢下这句话,推门就出去了。
白跃峰站在屋子中央,颊边的笑,慢慢冷却。
来到医院,她走到蒋莫怀的病房门口,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顿了住,揪紧的眉就没有舒展过。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这会再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蒋莫怀。
出国留学?亏他想得出!
她不是念书那块料,他又不是不知道,想赶走她就直说好了!干嘛还要找这个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蒋文芮越想胸口越闷,她真是没事找事,才会想来看他!
索性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病房里传出一声气极的怒吼:"我蒋莫怀再不济,也不会到卖女儿这一步!"
她的脚步滞了住。
蒋莫怀好像被彻底的激怒了,声音飙高:"别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就算你想要娶我女儿,那也得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我蒋家的女儿,必须得嫁的堂堂正正!做妾做小这种事,决然不会发生我女儿身上!"
病房里,蒋莫怀激动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铁青着。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匀称,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敲着。那张永远都会成为视线注目的英俊脸庞上,不惊不扰的,淡然自若。
蒋莫怀瞪圆了眼睛,胸口起伏着。他在外很少会失控,尤其面对一个足以他儿子的年轻人。他调整了下呼吸,强迫自己恢复至冷静,盯着他说:"我有眼无珠,技不如人,活该丢了公司。既然,你已经成为了蒋氏最大的股东,那么,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经营下去。"垂眸,他说:"UT是我辛辛苦苦创立的品牌,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慕容曜冷眼看着他,嘴边是抹讥嘲,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保住你的UT?我可以正式通知你,在我接管公司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掉UT!"
蒋莫怀一惊,顾不得还挂着水,翻身下床,站在地上,双脚打着颤,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说什么?你要砍掉UT?"
没了UT,无异于是要了蒋莫怀半条命,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晃得厉害,眼瞅着就要摔倒了。可坐在对面的男子,仍是纹丝未动,微笑着,欣赏他的狼狈。
门砰地被踢了开。
慕容曜挑起眉,睨着走进来的人,嘴边的弧度在轻缓地扩散。
蒋文芮站在门口,刀子一般锋利的视线,抵向慕容曜。然后,又慢慢望向父亲,他勉强撑着床沿,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手背上的针头已经被扯掉了,正往外冒着血珠。
看见女儿,蒋莫怀心头一紧,立即斥道:"谁让你来了?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蒋文芮将他的急切收尽眼底,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对她这个女儿,还不至无动于衷……
蒋文芮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过头,面朝慕容曜,眼中泛着寒意,一字一句的问:"是不是,只要我答应你的要求,就可以保住UT?"
听到她的话,蒋莫怀惊呼:"小芮,你在说什么?"
蒋文芮无视,目光紧盯着慕容曜。
慕容曜笑了,那一刹,风华妖娆,同时,强大的气场在隐隐迸出。他什么都不需做,也不需说,就这么宠辱不惊的坐在这里,自有一番震慑气势。
"是。"他说。
惜字如金,却极具决断性。
蒋文芮一昂头,"好,我答应你。"
"小芮……"蒋莫怀想要再说什么,却是急得猛咳起来。
正巧,护士进来,见状忙叫医生。病房里一时变得拥挤,
慕容曜站起了身,一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另一手抬起,指间夹着一张名片,递给蒋文芮,"明天十点前,我要接到你的电话。"
蒋文芮接过来,面色未变。
蒋莫怀病情愈发的不稳定了,医生怀疑是中风前兆,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刘萍赶到医院,又是哭了半天。公司快没了,如今蒋莫怀又倒下了,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屋子里,母亲的哭声断断续续,蒋文芮站在门外,低下头,盯着手中这张烫金名片,慢慢的,捏成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