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一样的马十二终于赶到了州胡城外。
五天四夜,风餐露宿,披星戴月,与野兽搏斗,与虫鸟为伴。当他站在雄伟壮观的比武场外时,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衩,和手里那根用来开路的木棍。
马十二来不及给自己洗个澡,也没钱换身衣服、修剪下跟豪猪般炸开的毛发,因为前方已经挤满了准备进场观战的人群,人流正在缓缓前向蠕动,几个手持长矛的州胡国士兵在入口处维持秩序。
马十二压根儿没想过去补充报名或者排队进场,也用不着——他所过之处,一股陈年恶臭的咸鱼味儿便铺天盖地弥散开来,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如潮水般向两边退散,主动让出一片空地来。
“咦,居然给马爷我让路,此地的百姓还蛮客气的嘛!”马十二甩起胳膊,毫不客气的排众而上,毫无困难的来到入口处。
士兵们被他吓了一跳,怎么转眼就来了个野人,还凶神恶煞般自带气场,瞬间又被那股恶臭击倒,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进去,不要在门口堵路,连门票都忘了跟他要。不想马十二竟没动,问了句:“参赛的,管饭不?”
“竟是个汉人……”士兵头目听得懂汉话,知道全天下的汉人都不好惹,不是骗得你团团转,就是打得你满地找牙,于是道,“不吃饱哪来力气打擂台,赶紧进去,迟了没位子了!”
马十二大笑三声,飞一般跑过入口,冲进比武场。
比武场内已是人声鼎沸,放眼望去,整个比武场约二百步见方,周围是三层密密麻麻的座位,南面是主宾区,所有的达官贵人都被安置在那里,守卫也最为严密;其他三面都是留给普通观众的,容纳数千人不成问题。场地中央横竖各两条甬道,将比赛区划分成九块,每块中间都是一个擂台,各有裁判、引导员、守卫、郎中。现在周围的八个擂台上都有选手在比试,每打到精彩处,看台都会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马十二发现中间的擂台是空着的,比周围八个高出一大截,装饰也更为华美,想来是为决赛准备的。至于那八个擂台上的比试,不知是选手差距太大还是水平太次,总之没一个看得入眼的。马十二立刻有了计较,不管现在是第一轮还是第二轮,距离决赛还有一段时间,以他的本事,怎么也能打上三四场,到时候吃饱喝足领了赏钱,管他娘公主郡主,打完走人。不过自己错过了报名,怎么上场还是个问题。
马十二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瞥见不远处有个家伙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武士服,腰里挂了块牌子,正盯着最近的一块场地,摩拳擦掌地像是要出场。很快,场地里正在互殴的一个家伙被打倒在地,裁判飞奔上前判定胜负,败者出局,胜者晋级,接着朝下面招招手,示意下一对登场。那家伙“咔咔咔”扭扭脖子就往擂台走去。
马十二瞅准机会,用臭味破开人群,身形一晃,追到那家伙侧后方,一把夺下他的牌子,从后面抓住他的衣领,喝道:“兀那泼贼,胆敢冒充马爷来抢亲!”不等那家伙回神,胳膊抡起半圈,腰腹发力,竟将他生生丢了出去,砸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