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咧咧没有接触过这个年轻的宋队长,只有看向自己表哥,朝着他坐过去一点,紧挨着,悄声说道:表哥,现在要怎么样?咱们就这样坐着?
几不可闻的咕噜声响起,胡咧咧抱着肚子,一脸苦相:我饿了。
从学校不带歇息的赶到表哥家,还没喝上一口热水就被拉进这本书里面,晕了不知道多久,醒来还要爬那么高的山。
虽然它已经是一只成年的狐狸,但是体力是不可能跟着年龄长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知道我们要来这里。
从听到宋青州说出那句话开始,这个几乎不需要去论证的事实就已经摆在胡自狸眼前,无形之中像是有千丝万缕的线,连接着他被拖进书中、以及带路的小猫,再来见到眼前的这个人。
直到胡咧咧伴随着饥饿难忍的□□在耳边响起,他才回过神,安抚的看胡咧咧一眼,他看向宋青州,问道:你是宋青州吗?
沉寂像是一张巨型网,编织成这个房间的牢笼,将三人困在里面。
男人缓缓敲响手边的木鱼,他眉眼中的冷漠仿佛化不开的冰雪,话语如同他的人一般,不近人情又不可靠近:是,也不是。
什么是也不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这么难吗?胡咧咧忍不住小声吐槽,见胡自狸看过来,立马吐了吐舌头,做鬼脸。
收回视线,胡自狸的目光看向他敲着的木鱼,又转回他的脸,斟酌片刻,问出从开始到现在最大的疑惑:你在等我们?为什么?
宋青州缓缓敲着木鱼,依然侧着头看着门外的庭院。
远处是不可到达的桃花遮挡住的穹顶,层峦叠嶂的山峰隐在氤氲缭绕的雾气之后,缀点着无数珍奇花草的桃花村,宛如梦境般的美景处处透露着不真实的真实。
饥饿来的迅猛又猝不及防,胡咧咧完全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下保持耐性,他忍不住催促:你倒是说啊!
说完最好能让他吃一顿饱餐,顺便睡上一觉就最好。
许是他声音太大,吵到了宋青州,他眉头几不可见的微颦,目光冷冷的在胡咧咧面前停住,胡咧咧大胆回视,下一秒就被桌上突然出现的食物吸引了目光。
这什么桌子这么神奇?
能让桃花消失,还能让食物凭空出现?!
吃吧,正好堵住你的嘴。胡自狸忍俊不禁的看着胡咧咧狂咽口水,把自己面前的米饭端到他面前,把我的这份也吃了吧,我不饿。
胡咧咧捧着碗,非常犹豫:我怕有毒。
胡自狸被他逗笑,你放心,他要杀死我们办法很多,不至于下毒。
胡咧咧如梦初醒:说的也是哈。
他们连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都没搞清楚,并且没灵力,进庙还要全靠小猫带路,这个宋青州真要杀他们,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下毒就太low了。
想通这一点,胡咧咧顿时没有任何犹豫,大快朵颐。
两人说了一会儿,胡自狸再看向宋青州,胡咧咧说道:表哥,你不吃饭要不要喝点酒?这个酒闻起来挺香的。
胡自狸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桃花的清香在口腔中炸开,流向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让他被夜风吹的有些凉的身体变得温暖不少。越是这种回味无穷的酒越是后劲十足,胡自狸说什么也不再喝第二杯,他耐心的等着胡咧咧吃饭,静静等待宋青州要说的话。
一时之间,房间内只有胡咧咧一个人吃的香喷喷的咀嚼声。
胡自狸听着这声音,真情实感了一会儿要是胡咧咧像千与千寻里面小女孩的爸妈那样子,吃着吃着就变成猪,那他是拿去宰了论斤卖还是就当养了一条宠物猪。
真要变成那样,胡咧咧估计会泪奔到想死吧,毕竟从九尾狐过度到猪,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想着想着,胡自狸突然勾唇,看的胡咧咧莫名其妙:表哥你在笑什么?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能笑!
我看你挺不紧张的,这不吃东西吃的很香?胡自狸把面前的鸡肉端到他面前,再多吃点,别饿着了,你瘦。
胡咧咧:
胡自狸一向是个话不多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催促别人。
在他看来,如果对方要说,自然会说,不说,那他也奈何不了。
胡自狸把玩着筷子,宋青州敲木鱼的动作停下,像是有预感一般,胡自狸看向他。
凤凰神力一旦消失,桃花源记将不复存在,我需要你们让桃花村解脱。他缓缓开口,幽深双瞳微微泛着如衣袍般的红,倒映着穹顶无边美境,我的尸体埋的太久,到尽头了。
这句似是而非的话说完,他的身形宛如雾般倏然消散,快的让人抓都抓不住,只留下桌上的食物以及木鱼在向胡自狸证实,刚才他们两人所见都不是幻觉。
胡咧咧被宋青州的话和消失的身影震惊的连饭都没咀嚼,直接一口咽下去差点没噎死,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下去,他顺平这口气才绯红着脸说道:表哥,他刚才那番话,是在让我们帮忙是吧?
按照现世妖管局的制度,这已经是在和我们求愿了。胡自狸站起身,走到宋青州消失的地方,捡起他落下的木鱼。
身后胡咧咧骂道:这就是求愿啊,还扯什么现世,梁郁柒不就是在妖管局消失的?然后在庙会里跳舞呢!肯定是什么妖怪在拿这本书捣鬼!不过这关我俩什么事,要找也该找迟暮,我俩又不是妖管局的人!
说不定迟暮也被求了愿呢?
没有理会身后胡咧咧边吃边骂的话,胡自狸敲了敲木鱼,有些奇怪的感觉,很微妙,又让他说不清是什么,只有缓缓敲击它,才能一直保持住感觉不流失。
表哥,屋外好像是这座神庙的庙会,刚才看着很热闹的样子,我们也去吧?胡咧咧突然凑到胡自狸身边说道。
胡自狸一惊,敲木鱼的动作已经停下来,胡咧咧吐槽:木鱼有什么好敲的?这不是和尚才玩的玩意儿?他把木鱼扔到桌上,推着胡自狸往外走,我们也去外面看看庙会,说不定有什么收获能让我们赶紧离开这本书呢!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胡自狸被动离开这间屋子。
一打开障子门,庙前的欢呼和热闹声瞬间打破刚才的安静,充斥两人的耳膜。
胡咧咧掏出两个狐狸面具,递给胡自狸一个。
你哪儿来的?胡自狸把玩着面具,注意到面具上耳朵的地方画着一朵桃花,又奇怪又好看,和那群村民戴的几乎一样。
胡咧咧边戴面具边嘿嘿笑:刚才在房间里面看到的,我觉得肯定是为我俩准备的,所以就拿来了。
你觉得是就是?胡自狸有些好笑,被胡咧咧抢过面具戴到脸上。
管他是不是,反正这个面具暂时被我征用了,表哥咱们走!
才满18岁上大学的胡咧咧在剧组总是会装的特别成熟,面对迟暮和单于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胡自狸算是看着他长大,所以知道他特别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