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在青牛道长面前毫不拘束,这家伙一点都没有那种正派的道家风范,左手抓起一块牛肉,使劲咬了一口,然后右手拎起酒壶,咕咚咚灌了一口美酒,和着嘴里的牛肉囫囵吞下。
这阵势,这姿态,跟道家那种温文儒雅的感觉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不过对我来说,我觉得这样的秦辰显得更加亲切,也许跟我的性格比较像吧,不拘小节,豪放不羁才是真性情。
秦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这四年来我去过很多的地方,我也一直在修道和悟道。如果硬要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觉着吧,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我们所谓的这个‘道’,其实就是在行善积德,我们做的好事越多,修的‘道’也就越深!”
青牛道长微微颔首道:“在这四年里面,你有什么经历?”
“嘿!”秦辰丢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咬得嘣咯响:“这四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的经历起码有三大箩筐那么多,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游历了长江三峡,拜访过天下一道场武当山,也去了上海、北京这些大城市。一路上见识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我和武当山的道士比过武,游历三峡的时候得罪了九流派的人,在上海的时候捉过鬼!”
蚊子一脸羡慕地望着秦辰:“大师兄,我真是羡慕你,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能够游历名山大川,开开眼界!”
秦辰摸了摸蚊子的脑袋:“不用着急,等你修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师父自然会让你出去磨砺的!”
蚊子问:“大师兄,外面世界的生活是不是丰富多彩呀?”
秦辰咬了一口黄瓜,正色道:“其实吧,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江湖险恶无处不在!”
“秦……道长!你是怎么跟九流派结下仇怨的?”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好奇。
秦辰耸了耸肩膀:“九流派的人作恶多端,有次我行走到江西的时候,在一个村子里碰见九流派里的剃头门正在给村民剃阴头,我一怒之下就把那些混蛋全部斩杀了,脑袋挂在村口的大槐树上,自此就跟九流派结下了深深的仇怨!而后我一路上又杀过打渔子的混蛋,在上海的时候还从娼妓门手中救下了几个少女,所以九流派的人对我是深恶痛绝啊!哈哈哈!”
秦辰纵声长笑,放荡不羁中流露出深深的血性,他咕噜噜喝了口清酒,把那酒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惩奸除恶本就是我们修道之人的责任所在!只要有我们的存在,就不允许妖邪胡作非为!”
我突然很欣赏疯道士,哦,不,是秦辰道长!
我觉得在这个冷漠残酷的社会里,就需要秦辰这种有担当有血性的人。
这一刻,我对秦辰那种固有的敌意烟消云散。
我不得不承认,之前我对秦辰的评价和看法确实太狭隘太偏激了。
“大师兄,话说这剃阴头又是什么鬼把式?”蚊子困惑地问。
其实我也想问问秦辰,这剃阴头又是个什么古怪?
秦辰喷了口酒沫子,恨声说道:“这剃阴头呀,是个狠毒的把式!剃头门是九流派的其中一支,可不是我们寻常那样剃头。他们给活人剃阴头,能够夺走活人的阳寿。他们还给死人剃阴头,能够夺走死人的魂魄。剃头门人俗称剃头匠,他们往往留着奇怪的冲天辫发型,穿着宽大的白布衫子,挑着一副剃头的担子,行走在乡野之间,以后你们遇到剃头门的人,一定要多加留心!”
“大师兄,你当初遇上剃头匠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情况?”蚊子问。
秦辰咬着牛肉说:“那是我游历到江西的时候,路过一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很偏僻,全村也就四五十户人家,小村庄的名字很拗口,我也忘记叫什么了。
当时下起了暴雨,我本来打算去村庄里借宿一夜,第二天就离开的。谁知道一进村里就觉得不太对劲,我遇见一个放牛娃,那个放牛娃剃了个板寸头,明明才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却爬满了皱纹,看上去非常苍老。
我给那娃子一把脉,发现那娃子的命脉起码是六十多岁,也就是说,那娃子最少有五十多年的阳寿不见了,真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