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任暄杰的话,章心湄笑着赞叹说:“任先生真是个好人,是一直对任何人都这么好吗?”
“怎么会,对我好的人,我自然是翻倍对他们好。”任暄杰摇摇头,并没有当圣父的意思。
章心湄听着挑眉,这话的意思难道曾经对他不好的人,他也会双倍报复回去吗?
任暄杰说完,看向欧阳奕开口问:“听说欧阳医生曾经是岳父的心理医生,恕我冒昧,并没有听岳父或者倩倩提起过欧阳医生?”
任何人都会有这个疑惑,毕竟石腾已经去世,石倩现在又神志不清,欧阳奕突然上门来说是石腾的心理医生,任暄杰会这么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欧阳奕也没露出被冒犯的脸色,回答说:“任先生该知道心理咨询的规矩,一般来访者去做咨询,不管是次数还是内容,咨询师都需要保密的。要不是突然登门来太突兀,我也不会说出这件事来。”
闻言,任暄杰点头说:“我能明白的,这是咨询师跟来访者的保密原则。”
“看来任先生对心理咨询也有所理解?”欧阳奕还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来遮掩,没想到任暄杰比他预料中还要上道。
“有朋友做过心理咨询,我就知道一点皮毛。”既然提到了保密原则,那么任暄杰不管问欧阳奕任何关于石腾的事都是不应该的。
就算他心里好奇,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发问那就实在太失礼了。
“石先生很久没过去,又没有联络我。我有些担心,只是当时忙碌没留意,看到新闻的时候才特地赶过来。”欧阳奕感叹一声,他听说石腾突然去世的时候的确感慨万千。
毕竟前一天石腾还参加一个公开活动上了电视,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没想到第二天就突然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真是世事无常。
想到这里,欧阳奕忍不住转头看了章心湄一眼。
三年前分开后,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两人还能重逢。
任暄杰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和哀伤,叹气说:“也是我跟倩倩没留心,岳父年纪不小了,应酬多,就算有意减少次数,敬酒是避免不了。原本家庭医生说是有点高血压,岳父也没放在心上,我和倩倩也没当一回事……”
导致这场悲剧,也是他们当女儿和女婿的不够用心照顾石腾的身体。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内疚的神情来:“倩倩太自责,岳父去世后足足几天她不吃不睡,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以泪洗面。等有一天她终于离开房间出来了,我还以为倩倩是想通了,却没料到……”
石倩直接就把任暄杰的脑袋打破了,血流满面,事情来得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
切好水果来送拼盘的林姨听了,忍不住插嘴说:“是啊,小姐突然抓着茶几上的花瓶直接砸了下来,姑爷一头血,把我吓得不行。恰好我晕血,来不及反应。好在来拜祭的石家人这时候来了,帮忙把小姐给稳住了。”
说是稳住,其实就是扑上去绑起来了,免得石倩再发神经伤了其他人或者她自己。
林姨说到这里眼圈都红了,毕竟石倩是她看着长大的,忽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心里也是难受:“老爷去世得突然,也难怪小姐会这样。”
欧阳奕听了,却突然插话说:“石小姐独自反锁在房间,里面就没声音传出来吗?而且家里应该有备用钥匙,你们两位都没进房间去看看?”
一个是在石家几十年的保姆,说是把石倩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一个是对石倩情深意重,就是现在石倩疯了也不离不弃,甚至没接管岳父的公司,隔三差五去看望妻子的女婿。
这两个可以说是石倩身边最亲近的人了,看着她因为石腾突然去世悲伤过度而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居然就没进去看看她的情况,担心她吗?
林姨低头擦了擦眼角,叹气说:“哪里就没进房间,只是想要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小姐就大发雷霆。最后我跟姑爷就只能轮流守在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小姐一时想不开的。”
欧阳奕点点头,似乎刚才问起此事只是顺口的,并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
章心湄却皱眉,语气比欧阳奕要来得咄咄逼人:“明知道石小姐的情绪忽然变得不稳定很可能出了什么事,既然有家庭医生,怎么没请他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