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刻意让自己平静的。
白月夜摸出根烟，点上，问他，“要不要来一根？”
封霆摇摇头。
白月夜又说，“本来是放弃了的。看见她生活的幸福，我也不想碍她的眼。可是，老天……似乎，又给了我一线希望呢。我要放弃吗，还是努力一次？”
“你不觉得这只是巫楚天的计谋吗。”
封霆说，“她忽然失忆，又忽然恢复了一些记忆。而且她别说忘了我……，就连她的儿子，她都忘了。忘了我，你可以认为我对她其实没有这么重要，但是，她连小希都没有想起来，你觉得这正常吗？”
白月夜也知道封霆的分析是对的。
她的失忆，她忽然恢复了大部分记忆，独独与封霆相识之后的记忆都没有恢复，这很诡异。
有点象，巫楚天故意拉他出来对付封霆。
可是这又如何？
或许巫楚天就是比较讨厌封霆呢。
而且讲真，他有点乐于被巫楚天利用……
如果她一辈子不能恢复记忆，会不会自己又可以与她重新搭档了？
就算只是搭档？
但是可以恢复以前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他快活，他乐意。
“说来，遇上巫楚天，真是你的劫啊，封霆。显然，他把你当成了最大的敌人，两者相争，渔翁得利，看来我就是那个渔翁了……”
白月夜吐了口烟雾说。
“你还挺得意？”
“不然呢？这局面，是对我有利的。”
“你以为巫楚天做了这么多，会放过她？你愿意她永远掌握在巫楚天手上？而不能遵循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想拥有的，想过的生活？坦白说，如果她现在恢复了全部记忆，可是她仍然选择的还是你，不管她想与你过什么样的生活，或许我会输的心甘情愿。因为这是她想过的生活。可是我无法接受，她被任何人操控，而做出现在这种选择。将我视之为陌生人。她可以不爱我，但不能忘了我。”
这是封霆最气愤的地方。
白月夜完全明白封霆的气愤，而且有点同情。
“那怎么办？杀了巫楚天？对了，你的盅发作过没有？”
“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我想来想去，可能染染之前的说法是对的。我的精神力，是巫术最大的克星。”
“是吗，那恭喜你了。既然如此，就杀了巫楚天吧。”
“不可以。之前巫楚天说，他对染染下了生死咒，同生共死，我不能冒险。你难道想冒险吗。”
白月夜确实为难。
即使只有一丝可能，他也是不愿意冒险的。
“那就想办法，让巫楚天成为植物人不就行了。”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我现在只希望，巫楚天不要再作妖，不过将他交给裴灵，或许是错的……”
封霆后悔了。
“你觉得他和裴灵有什么阴谋？”
“按理说，他们无法言语交流，应该作不出什么妖。但谁知道呢。巫楚天是巫师，而裴灵是占卜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到什么特殊的沟通方法呢？裴元之所以急着回去，不是因为这个吗。”
说着说着，白月夜感觉自己被封霆绕进去了。
他现在想的是，与封霆一起对付巫楚天……
但是对付巫楚天，不是破坏了眼下他与染染重修旧好的局面吗。
这个封霆，真可怕。
“你是在说服我，与对你一起对付巫楚天吗。我为什么？”
“巫楚天一直在伤害染染。我以为，你会以染染为先。难道不是这样吗？”
封霆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月夜。
白月夜知道封霆在对他打心理战……
一切以染染为先。
确实是应该这样的。
但是眼下，对他这个渔翁最有利。
其实这个局面，也就是巫楚天最厉害的地方……让他犹缘，让他不想与封霆合作了……
封霆看见白月夜不说话，知道白月夜也有心里的盘算。
而他很清楚，要让白月夜放弃这种盘算，不容易。
“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与她之间会怎么样呢？”封霆说。
“起码她在我身边。封霆，你不会了解，失去她，我的日子会变成怎么样。一个人。其实我并不是怕孤寞的人。但是因为她，我怕孤寂了……我怕。我真的怕。你不会懂，我是多么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即使那些日子永远都在冒险，不稳定。我也给不了她稳定的生活。我们总是干一票，然后将到手的宝物，变卖了，找个地方度度假，然后把钱挥霍了，耐不住寂莫了，又再干一票……我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曾经她与你在一起之后，她问我，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我是真的答不出来。没有她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所以他很是枯荽了一阵。
所以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但是，你以为巫楚天会放弃她吗，让她与你重回以前的日子，你觉得可能吗。我们怎么争，也总得解决了巫楚天这个隐患不是吗。我愿意与你公平竞争……”
“你明明知道，公平竞争的话，我争不过你。以前就证明了。你这是故意挖我的心啊。”
白月夜很清楚。自己争不过封霆。
如果他可以争过封霆，那么封白希根本不会出生。
“所以，你是需要巫楚天的帮助了？你要与巫楚天站在一起了？可是你想过没有，巫楚天不会放弃的，你所拥有的只是一场梦幻而己。一定会梦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