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意思是……”张凡看着张居正,说道,“等到潘大人去往河南查看,将所需要的银数目上报朝廷之后,朝廷派,让人监察只是,也弄上三本帐?”
张凡的这番话虽然是询问,但是意思也已经相当明确了。甚至于,他敢肯定,张居正就是这么想的。
而实际上,张居正会这样想也没有什么错误。毕竟大明朝的官吏想来是贪污**的严重,像是这种需要用到银的地方,每一笔钱的提取和所用全都是要上报朝廷,以便将来核查。这么一来,张居正想要实验这《考成法》也就是方便了许多。
只不过,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无论朝廷是用出了什么样的手段,也都是只能遏制,却根本就无法消除。而且那所谓的“遏制”,实际上也是相当有限的。等到将来核查之时,有的银数目找不出来用处,却又是各种的理由和推脱,别说是追回了,根本就是找不到应该是由谁来负责。
“怎么了远德,如此做有什么疑问不成?”见张凡这么一副模样,张居正不由得开口问道。实际上,张凡到底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张居正心里头也是清楚的。不过这种话他不能说,他是提起这个提议的人,如果他也那样说的话,那就是毫无信心了,事情还怎么办。他是在有了疑问之后,来解决问题的。
“老师,这样好是好,但是也有些麻烦的地方。”张凡也并不是想要打击张居正或者不同意他的看法,甚至于他心里面对于张居正的这个提议也大是赞同的。他如今这么说,只是提出了可能会遇到麻烦的地方,想要听听张居正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办法来解决问题罢了,“只不过,就算是老师这么做了,三本账簿上同时记载着银使用的数目以及用途。等到朝廷核查的时候也的确是能够一目了然,有什么差错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朝廷以往核查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即便是有什么问题,却也是能够一目了然。可是即时是现了问题,却是怎么都解决不了的。学生是怕到时候,又是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后全都是毫无对证,不了了之了。
“而且,朝廷损失一些银虽然不好,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学生只是怕,老师这么做的话,朝廷上下的官吏们也都是知道了老师的打算,想要试试这《考成法》的功效。可是万一到时候解决不了问题,如今这刚刚开始有些赞同的人,怕是又要开始反对了。这么一来的话,得不偿失啊。”
这就是张凡所在担心的事情。而事实上,也就是这么回事,的确是应该担心这些。倘若到时候解决不了时下的问题,这还不是主要的。怕就怕那些本来就不怎么赞同《考成法》的人,如今却是因为葛守礼的游说而心思有所松动。但是那么一搞的话,又会是让他们开始反对起来。而且反对的也比现在是加地有理由了。这对张居正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赌注。
而面对张凡所说的这些简直可以说是耸人听闻的事情,张居正却是连一点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仍然是一副微笑着的轻松模样,对张凡说道:“这些事情实际上我是早有考虑,远德不必太过担心了。”
听到张居正如此自信满满地说道,张凡不由得一怔。张凡的确是看不出来张居正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他也同样相信张居正不是个会明知道不能做,却非要做,还要故作镇定的人。特别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既然张居正表现的如此轻松,那就一定是有了应对的方法。
对此,张凡不由得好奇起来:“不知老师有何应对良策?”
“说是应对的良策,老实说我还真是不敢当。 ”张居正说道,“但是我却明白,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一来,关于后核查的事情。到时候,朝廷拨款之前,我只需要上奏陛下,在圣旨当中多加上一句,‘所用银钱不得用于与灾情无关之事上,所提用银钱之人必须本人亲自前往,不得冒名顶替,也不得为他人领取。就算是有急用,也要有文书在手’。当然,就算是这样,也未必能够完全杜绝此事。到时候朝廷核查起来,银的数目也必然是有出入。但是有一条,到时候这个差错究竟是出在何人身上,那也同样是一目了然之事,断然出现以前那种出了事情却找不到事主的情形。
“所说这个办法初听之下就如同马后炮一般,事后诸葛亮。但是这么一来,严惩那些除了‘差错’的人。将来再生这种事情,那些有心思的人也就不敢再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了。”
“这……”听着张居正如此一番话,张凡也是在心中思索了一番,“事情倒也的确如此。就算是这一次未能达到要求,却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将来干那么干的人自然也是会少了不少。只是……只是这只是其一啊,第二个问题是学生所关心的。倘若这件事情办得不好,让那些人找到钻空的地方,到时候全都站起来反对老师的话,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