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一看:竟然又是由梦打来的!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赵龙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我在清河路上,处理了点儿事情。”
由梦道:“我今天也出来了,这样吧,咱俩见个面儿吧。”
我顿时一惊,心想由梦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是想……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但是她突然约见我,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放不下我,想跟我好好谈谈,确定一下我是不是还在乎她;二是她想借这个机会,跟我做个了断,不再让这段感情继续朦胧下去。
但是总体上来说,我还是挺意外挺惊喜的,因此我对由梦说道:“好啊好啊,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由梦道:“不用。我马上就到清河了,还是我去找你吧。你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
我愣了一下,心里迅速想了想,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由梦。
但是转而一想,如果这件事让由梦一出面,这家小报社肯定是在劫难逃,由梦是现役警卫,她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造谣生事的小报馆停业关门!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由梦,毕竟这关系到由梦的名誉,没准儿我和由梦这次一齐端掉这个小报社,还能促进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想着,我对由梦道:“我在强森大厦,三楼,<燕京晨报>的编辑部。”
由梦不解地问道:“你跑那儿干什么去?”
我道:“你过来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还跟你有关。”
由梦更是疑惑:“什么,跟我有关?那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我正要继续抨击以胖子为首的报社工作人员,但是却见一个身穿蓝色保安制服的保安溜了上来,手里提着警棍直接进了屋子里。
胖子冲保安道:“这个人来报社捣乱,赶他出去!”
那位保安点了点头,凑到我身边,一扬头道:“走吧,别让我赶你!”
我觉得在由梦来之前,不能把事情扩大化。因此我决定暂行回避,果然跟着保安出了屋。
那报社的几个工作人员还以为我怕了,纷纷笑的前仰后合。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待到了电梯口,保安突然扶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问我道:“怎么了,是不是这报社又瞎报道了?”
我听这保安的口气好像是自己人,于是点了点头:“是啊,气的慌。他们的报道,直接构成了人身攻击,没有几句是真实的。”
保安朝报社门口望了望,拉着我的胳膊到了一旁的楼道,轻声道:“我告诉你啊,其实我也早就看这家报社不顺眼了,里面的人都是孬种!但是没办法,我是大厦的保安,身不由己……这样,你假装逃脱我的管控,跑回去揍他们一顿,我呢,就过去假装拉架,你放心,我肯定是拉着他们,让你得手可劲儿地揍,顺便也替我出出气………”
这保安的行为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到,这家报社已经到了令所有人痛恨的地步。
就连大厦的保安,也对他们颇有成见,甚至是恨之入骨。
我冲保安笑道:“算了吧,我还是不淌这个浑水了。”
保安皱眉道:“那你来干什么?”
我笑道:“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保安道:“那就随便你吧,我先下去了。”
我点头道:“好。”
我从保安离去的步伐里,听出了失望的旋律。
就这样一个令保安都痛恨的晨报编辑部,如果不想办法整治一下,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愤。
五六分钟之后,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响起。
我心头一震,意识到了由梦的到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激动的想哭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由梦的感情那么深刻,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时常在心中激荡。
当由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真有一种冲动想上前拥抱她。她穿了一套绿色绒裙套装,依然是那么完美的身材,俏美的容颜。再华丽的语言也描绘不尽她的美丽;再高贵再美丽的女人在她面前,也会自叹不如。
然而由梦见了我却显然极为淡然,也许是我让她受的伤害太多了,她有些埋怨我。因此,见到我的时候,她只是微微一怔,说了句:“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心跳加速地凑了过去,近距离地望了望这个曾与我深深相爱过的女孩儿,她那动人的容颜仍然如故,口里也依然嚼了一颗泡泡糖,白净俏美的脸蛋,是我一辈子都看不够的风景,身上飘洒出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照旧清晰。我忘不了她的一切,忘不了她倾国倾城的美丽,更忘不了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
还没等我说话,由梦就俏眉紧皱地埋怨道:“看什么看,又不是不认识!”
没错!她就是由梦,永远改变不了的强势语气,带着一丝任性,带着一丝调皮。
我竟然因为这失而复得的熟悉感,激动的不知所已。
我傻乎乎地说了一句:“你还是你,你没变。”
由梦愣了一下,冷哼一声,却翘着脚朝后面望了一下,道:“我后面有尾巴!”
我没明白由梦的话意,竟然犯傻一般地凑到她身后瞧了瞧……由梦转过身苦笑道:“我是说,有人跟踪我!”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嘲地笑道:“在你面前,我总是傻乎乎的。”
由梦倒也宛尔一笑。
但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谁在跟踪你?”
由梦道:“张登强!”
我顿时一愣,平空又添了几分火气:“这小子,看来不挨揍是不是不死心!”
谁料由梦却道:“用不着你管!张登强是我同事,你现在已经不是特卫局的人了,你没有权力动他!”
我心里一酸,叹了一口气。正所谓人走茶凉,连女朋友都这样对我了!
但是转而一想,我马上意会到了由梦的意思,其实她之所以这样,是故意在刺激我,目的就是想让我主动坦白交待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样一想,倒是心里舒坦了不少。
尽管这种想法中,含有自作多情和自我安慰的成分。
随后,我将晨报的报道跟由梦简单地说了说,由梦听了之后似乎不敢相信。
直到我将那份报纸递给她。
她看到报纸上自己的照片,顿时吃了一惊。
看完后,由梦气的咬牙切齿,痛骂道:“这些小报记者怎么这样啊,看本姑娘怎么教训他们!”
我嘻笑着道:“你教训他们,我做后盾!”
由梦出马,一个顶俩。我们一起重新踏进了晨报编辑部。
进门后,还没等胖子他们开口,由梦就率先摆出一副花木兰般的巾帼之气,将手里的报纸往空中一扬,厉声问道:“是哪个混蛋做的头版头条?给我站出来!”
由梦挨个人瞟了一眼,目光停留到那个清瘦的田彬身上。
她当然对他有印象,当时在金老爷子的宴会上,这个记者也参加了。
胖子和田彬等人见杀进来一名女将,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明察秋毫的田彬一扶镜框,刹那间清楚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暗暗叫苦,惊呼道:“她就是……她就是宴会上的那个女保镖,那个穿了防弹衣的女保镖……”
此言一出,震撼了所有人。
就连一直神气异常的胖子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脸色沉了下来。
由梦将目光停留在了田彬身上,重复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
田彬颤续地点了点头。
由梦手持报纸啪地在田彬脸上开了花,一脚蹬在旁边的凳子上,摆出一副巾帼霸气,用报纸指着田彬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小报记者,有没有职业道德?说我贪生怕死?”由梦反问了一句,噘着嘴巴愤愤地瞪着田彬,然后瞅了一圈儿诸人,接着道:“本姑娘今天就告诉你们,我为什么穿防弹衣。”由梦伸出一根手指头,煞有介事地道:“记住,穿防弹衣,不是为了考虑自身安全,而是为了警卫目标的安全!我穿了防弹衣,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子弹不会穿过我的身体而伤害到警卫目标!明白了没有?还把我的照片登出去,你们是不是活腻了,知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随便报道的……”
由梦滔滔不绝地数落着他们的罪状,将报纸握在手中,朝空中比划着。
整个办公室变得相当安静,每个人都不敢发出丝毫动静,都在认真地倾听由梦的‘教诲’。
我心想还是由梦更能吓住他们,我现在现役了,说话就是不好使。
但是好景不长,待由梦抨击完毕,那胖子倒也不畏惧地说了一句:“我告诉你们,我们报社有权利对种种事件进行报道,如果你再在这里寻衅滋事,我马上向上级反映!能开报社的,上面能没关系?”
由梦扑哧笑了:“有关系使出来!看看是你的关系硬,还是本姑娘的拳头硬!”
胖子威胁道:“你是女的,我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不然我……我报警了。我告诉你们,前几天有一个挺出名的电视明星带人过来闹事儿,结果都被拘留审查了,更别说你们了……”
由梦笑的更厉害了,收住脚,朝前走了一步,望着胖子道:“行啊,报警!我让你报警!你看看警察过来会处理谁!报啊,报啊……”由梦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那么具有威胁力。
我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热闹,确切地说,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镜头了。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记起了与由梦一起经历的那些往事。
由梦的泼辣,历历在目;由梦的温柔,也刻骨铭心。
我紧紧地盯着她,心想就是这个女孩儿,让我无怨无悔地默许了自己的一生。
这辈子,除了由梦,我恐怕再也不会与别的女人相依为伴了!
她的嫉恶如仇,她的咄咄逼人,都是一种美。
一种无以伦比的美……
这些人似乎也被由梦的语气吓住了!
谁敢想象,一个貌如天仙的女孩子,竟然能具有如此的威严!
由梦见他们沉默了,这才收了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不报是吧,行,你们不报,我报!”由梦兀自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从她说话的内容中,我能听的出来,她有可能是给公安部门某个大领导打的电话,一通说辞之后,由梦合上电话,对胖子等人道:“等着关门儿吧!”
然后转身便走!
由梦这一连串的威慑,莫说是那些报社的工作人员,就连我都看的目瞪口呆。
她是当之无愧的巾帼女侠,行事做事相当利索,稀里哗拉一通,便将那些报社的工作人员们吓的脸色苍白,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才是由梦,这才是我那朝思暮想,天天惦记的心爱之人。
我随着由梦出了报社办公室,听到报社里面顿时哗然起来,胖子比较擅长马后炮,待我们一走,他马上活跃了起来:“吹牛逼呢她,让我们关门儿,她以为她是谁,北京市市长的情人?”
田彬不无忧虑地道:“她不会是真有背景吧?”
胖子道:“背景个毛,我老舅是北京市xx区检查院的办公室主任,看谁敢让咱们关门儿,放心吧哥们儿们,干活儿……”
“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有我在,大家放心。看你们这没出息劲儿,让一个姑娘家都吓成了这样?”
“……”
隐隐地听着潜留在后面的议论,我和由梦并肩下了楼。
由梦嚼了两口泡泡糖,神情绷紧,自言自语道:本姑娘还不信,一个小报社能反天了!瞧好吧,不出一星期,准关门儿!
我赞叹道:“还是由秘书厉害,比我赵龙要强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