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秀道:“路相,莫不成你还没认出在座的都是谁么?”
路德文确实没有认出来,但他并不认为这几人能量就大得能压倒改革。那几个真有威望和能量的老将已经被凤九渊给摆平了,剩下的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时候长不了。
见路德文沉着脸不说话,丁秀就道:“坐在左首的那位,并州道马家马冲马老将军;在他下首的是贺兰道李家李明凯老将军的亲弟弟李明胜将军;右首的那位宜南道诸葛家老公爷诸葛正远。路相也是在朝为官多年的人,这几位老将爷的名号不会没有听过?”
路德文当然听过,虽说马李诸葛这三位在整个军队体系中的影响并不大,但在地的威望是极高的,什么并州马家军,贺兰李万骑,宜南诸葛弩,都是凤凰界里叫得响当当的地方武装力量。当地的督卫府军虽不归他们节制,但地方靖军和民兵却全是唯他们家族马首是瞻,声望之隆,影响之深,不是当地人是体会不到的。恰好路德文当年在并州道担任过三年的捕盗厅直属总督衙门下负责一道治安的衙门,正五品职衔。总事,深知马家在当地的影响。甚至有件事他至今还记得无比清晰:当时有件刑部交待下来的案子,他前前后后忙了两个月,毫无头绪,后来得人指点,求到马家门。当时马家主事的还是马冲的父亲马义,马义听了他的求告,只发了一句话,结果不到两天,他两个多月没拿到,刑部追缉了大半年的囚犯就自动投门来了……自那以后,他就对马家这些地方武装的头领印象极其深刻。一听来的竟然都是这些号子强人,他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小,问:“怎么,他们进京来又有何事?”
丁秀见成功地镇住了路德文,心下不免有些得意,道:“不瞒路相,他们也都是进京叫苦的。路相也知道,我是资历浅薄,一没威望,二没立过战功,好说歹说,就是拿他们不下。没办法,只得来软的。这不,才把他们安抚下来呢……”
路德文哦了一声,道:“他们有意见为何不向大都督府陈奏?”
丁秀道:“这些个老倔头,什么时候把大都督府放在眼里过了?就连我这个兵部堂官,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白面生’罢了。他们可是不会讲规矩的人,若是闹到皇那去,皇岂不怪咱们下面的人不会办事?”
路德文道:“丁大人说得在理。既是如此,那就有劳丁大人了。”说完,微微一拱手,就匆匆地去了。
看着路德文的背景,丁秀不无得意地冷笑道:“任你精似鬼,也喝了老爷的洗脚水……”哼了一声,又回到堂中茶叙去了。
路德文岂会如此轻易地被丁秀给糊弄过去了?实在是他意识到这些个老将确实不好对付,而比他之于丁秀,更没有资历和威望,与其责难丁秀,还不如顺水推舟,等丁秀将那几人摆平了,自己再问责丁秀不迟。
果不其然,晚丁秀去回事时,路德文没少刁难,终于让丁秀见识到了这位‘门外汉’宰相的的本事。最让他丁秀感到芒刺在背的是,路德文以极为巧妙的方式把他暗里使小绊子的事奏到了凤九渊那里去,被凤九渊叫起,虽没指名道姓,却将兵部狠狠地批评了一通。丁秀这才惕然,知道暂时不能在这时跟路德文较劲了,只得暂行收敛。
经过慎重的研究,凤九渊决定在中京专门辟出一块地来建立中央军事学院。地方不一定要大,但规格一定要高。阿布部曾任过顺天府尹,首创了中京的城市规划,凤九渊专门召他询问意见。
整个中京七十二坊都在阿布都的脑子里分布着,凤九渊一问,他就道:“臣认为忠义坊最合适!”
凤九渊问为何?在他看来,忠义坊住着许多达官显贵,要让他们搬牵出来建立中央军事学院,怕是有些不容易。
阿布都道:“请皇想想,为将者当以为何先?”
凤九渊道:“当然是忠义!你是当过顺天府尹的人,就不知道忠义坊现在都住的是些什么人。你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搬挪出来?”
阿布都道:“皇,这事不难……”他嘀咕着说了一个小主意,凤九渊听了,哈哈笑道:“这法子虽然有些阴损,但却实在管用。行,回头我让他们试试……”
阿布都一走,思菊就皱眉道:“这人也是的,都吏部尚了,满脑子怎么还是些邪思歪想?”
凤九渊道:“他这人鬼主意虽多,品行却好。莫不成你就喜欢抱泥不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