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监区的副监区长竟然是死者亲属!
穆彦出事前就是被他叫到办公室去说服教育的,按说,穆副就是他们家里唯一看见穆彦最后一面的人。
但是亲侄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莫名其妙就这么没了,但是从头到尾,穆副跟警方接触的时候,谭辉就没在他脸上看见丁点儿悲痛的意思。
——穆彦见了他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而穆副对他与死者之间的特殊关系只字不提。
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那天中午在办公室这位叔叔和他的亲侄子都说了什么?穆彦的死跟这位副监区长有没有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联系之前所了解到的一切情况,莫名其妙,错综复杂,谭辉接完电话就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筋突突地跳着疼。
他看了一眼距离他们警车不远,正站在二院3号楼门口抽烟的几个“狱管”,脸色微微沉下来,正准备迈步上前客客气气地“请”这几个人到分局去喝杯茶,另一边任非的电话也在这时候好巧不巧地唱起来……
任非的铃声向来骨骼清奇,十分的不走寻常路。因为风格时常让同事们不敢苟同,所以办案干活儿的时候他通常都是放震动。但是昨晚他等了一宿电话,当时把铃声开到最大,就怕错漏了哪个未接来电,今天一早从分局跟谭辉他们往监狱跑,来来回回就忘了铃声这种细枝末节。
现在有电话打进来,从手机喇叭里传出来的激情鼓点打得震天响,一连串跟医院停尸房相得益彰的音符争先恐后的溜出来,导致谭辉回头看了他一眼,本能地分辨着音乐里随之而来的诡异女低音——既不是亚洲语系也不是英语,唱的是什么,他一个词也没听懂。
谭队表示,自己大概真是上了岁数,找不准小年轻的风向,也跟不上时尚的节奏了……
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变化,音乐让人越来越听不懂,连杀人的手段都越来越推陈出新!
真特么心累!
在谭队心累的目光注视下,任非赔了个笑,翻出来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都没用对方打招呼,当即自动自发就问下去了:“关洋?!你怎么这个节骨眼给我打电话?监狱又怎么了?!”
于是被监区长命令再把刑警支队的同事们叫过来的关洋,把在代乐山床上发现穆彦囚服的事情,又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任非始终一语不发的听着,整个过程中他连一个音节都没再发出,直到挂了电话,他面有菜色地对着谭辉低声说:“……监狱打过来的。我们要找的囚服,已经自己出现了。”
谭辉一句国骂卡在嗓子眼,把眼睛生生憋出了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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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5日下午,东林监狱十五监区一大队五班在押犯穆彦死亡事件,死者穆彦经尸检确定死于谋杀,受东林监狱委托,该案件在昌榕分局正式立案,成立以谭辉为首的调查组,展开案件调查。
因为案件发生在监狱,环境封闭,为防止凶手再度作案,此案必须尽快侦破。且因为案情扑朔迷离,怀疑对象较多而牵扯甚广,昌榕分局必须慎之又慎。前不久刚被任非那份自作主张的减刑申请闹得心有余悸的分局长杨盛韬亲自坐镇,把带了一票人回来喝茶的谭辉叫过去特地再三嘱咐“一切行动必须按规章制度进行,有任何问题任何发现,必须立刻跟他汇报”之后,才把人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