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外。
“皇上,快到了。”出使官员眼下泛着青黑,面上带着敬畏地垂首立在马车外,声音含着几分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庆幸。
可算到了北国的临安城了!
这一路上,皇上没日没夜赶路,都跑死了好几匹马了,他们这些随行的官员和侍卫都有些受不住,皇上却硬是坚持要赶路。
看来这次北国之行,皇上是势在必得了。
心中哪怕存有怨言,官员也不敢说出来。
容珏伸出一只手,掀开车帘一角,那双伪装过后微微下拉些的眼睛里,倒映着眼前巍峨的城门,眼里晦暗不明。
终于,还是回来了这里。
“进城。”他将车帘放下,掩去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吩咐道。
随行官员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请示道,“皇上……直接进城进北国皇宫怕是有些不妥……”
这毕竟是北国境内,皇上带着这一小支队伍就敢深入虎穴,这真是不知该说他英勇还是说他昏庸了。
“先去驿馆。”容珏耐着性子,多解释了几个字。
西门寒的官员也是有够愚蠢的。
在城门前,便被拦下了。
当暗一出示了象征西门寒身份的令牌后,守城将士颇为为难,一时做不了主,立即命人去皇宫传信了。
“西门寒?”太医在给齐睿的手换药,听明后,面色深沉了几分,眸光闪烁过暗芒杀机,微一思忖,便道,“命丞相安顿好他们,就暂时在驿馆住下。”
朱劲松听闻西国皇上抵达临安城外,皇上命他即刻迎接时,不禁诧异难掩,这西门寒居然悄无声息地就从西国来到了北国,此时都已经在城门外了!
他心中警铃大作,担心西门寒此次来者不善,但又谨记着自己此时是迎接使者的身份,他忙换了官服,戴上官帽,骑马赶至城门相迎。
“北国新任丞相?”扮作普通侍从的暗一和暗二车帘撩起,露出容珏那“西门寒”的瘦削下巴,薄唇一启一合间,吐出六个带着几分西门寒特有的看热闹的深意字句来。
朱劲松自是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恶意,但好歹是一国丞相了,当然是面不改色地拱手,言辞谦逊,“正是下官。西国主远道而来,皇上特命下官前来迎接您入住驿馆。”
“少啰嗦了,走吧。”玩世不恭又轻嘲的语调,容珏将西门寒伪装得惟妙惟肖。
朱劲松知晓西门寒脾性古怪,为了少受点气,选择了不再多言。
带着“西门寒”一行队伍到达驿馆时,驿馆前已经有一队禁卫军镇守在外。
容珏微扯了下嘴角,“齐睿这是想软禁不成?”
他说着,视线扫过这些面无表情,身手不凡的一支禁卫军,眉眼微翘,含着淡嘲轻讽。
朱劲松眉梢微敛,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按兵不动的淡定模样,拱手,“西皇说笑了,吾皇也是关心陛下你的安危,才派人保护。”
容珏抖了抖自己身上绛紫华服,闻言轻哼了一声,有几分慵懒挑剔地道,“行吧,你倒是会替齐睿说话,带路吧。本皇乏了,要沐浴更衣歇息。”
“是。陛下请。”朱劲松闻言,松口气,巴不得这位主赶紧进去别出来呛人了,一只手作迎宾状,带着容珏进了驿馆。
驿馆外,百姓瞧见这阵势不由驻足议论,但禁卫军铁血威严的存在,叫他们议论声都不敢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