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饶命啊!”
一群杀伐的侍卫,还有官兵,追杀着几个落网之鱼,那人带着自己的亲眷,和几个护卫跑到死胡同绝路。
眼见着前无进路,后只剩追兵,为首的男子直接双膝一软,跪下,哀嚎求饶。
然而侍卫看向身后血红斗篷覆体,帽子遮了额头和半边眼睛的男人,后者只是轻抬起手,利落果断地挥下。
“杀——”
“啊——”
于是,伴随着侍卫一声冷硬的喝声,手起刀落,哀鸿声响起,无一幸免。
一地的尸体,溅至墙面的鲜血,一场追杀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刀尖上滴落的血液,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胡同里,令人头皮发麻。
前去检查尸体的侍卫,收了佩刀,回到走到容珏跟前,“大人,没有活口。”
男人脚上蹬的锦云靴微转了方向,转身,众人于是跟着他一道,收兵回返。
但是,容珏耳尖微动,斗篷掩盖下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袖子一挥,将胡同那一堆尸体中一名妇人挥开。
但见妇人原先躺着的地方,躺着一名婴儿。不哭不闹的婴儿。
起先便被妇人紧紧护着躲在一群人身后,免了被杀。
侍卫一愣,那婴儿居然不哭不闹地躺在那,此时,躺在襁褓中,柔软的手指伸出来,放进嘴中,像是当成了糖果,轻轻吮着。
容珏走到婴孩前,靴子避开血泊而踏,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幸存者。
这孩子约莫才三四月大,小小的白白胖胖的一团,居然与容珏对视,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转着。
口中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来。
“大人……”就连已经跟着容珏,杀了不少逃亡者的侍卫都为这样纯真幼小的稚子生出几分不忍来,手中的刀握了握,询问面前男人的决议。
容珏手指轻抬,他眯着一对冷眸的眸子,“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语气森然冷漠地说着。
侍卫眸子一颤,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望着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冷绝上前,挥起刀。
——怪只怪,你的出生错了。
“哇啊——”
临安的天,彻底变了。
血色染红了街道,复又被巡城兵擦拭干净,但血迹是擦干净了,那泣血的哀嚎声,还有天边似被染红的云,却无法洗去。
因为护国公以下犯上,作乱通敌,一系列的罪证下来,他的问斩,指日可待。
然而,他手中的名单,牵连甚广。丞相容珏奉旨追捕缉拿这些官员,许多闻到风声便逃跑,只可惜,逃跑者,皆是逃不了被追杀,屠戮的命运。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起后,那些暗中收拾包袱的官员,放弃了逃跑,甚至有的主动自首——
入天牢也许还能留条性命,可若是落到容珏手中,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