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但笑不语,笑意不达眼底,到底是怕勾起她的伤心事,还是怕——
做贼心虚?
皇后又说了一堆“体己话”,然后便放顾明珠离开了。
红姑送走顾明珠,转身,不由担心地询问,“娘娘,这明珠小姐,会不会起了疑心?”
皇后看了眼顾明珠座位旁,一动不动的茶水点心,再回想起顾明珠的神态,微眯了眯眼睛,冷冷地哼了声,“起疑又如何?左不过是一枚弃子了。掀不起大浪来。”
就凭她对顾明珠的了解,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悉心呵护长大的娇花,去了南国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能回来报复不成?
顾明珠带着丫鬟,出了仁寿宫,却并没有立即出宫。
她看了眼前方湖边站着的一名女子,微眯了下眼角,“那是谁?”
“回大……公主,是南国的那位公主。”丫鬟一时改不过口来,但念及在宫中,还是转换了过来,答道。
顾明珠遥遥望了眼,但见那女子只身一人,神色鬼鬼祟祟的,不由眼眸微转。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先在宫门口等我。”
她对自己的丫鬟吩咐着。
“可是——”
“可是什么?”顾明珠冰冷地看向自己的丫鬟,眼里半点温度都没有,幽幽的像是藏着冰棱。
分外摄人。
丫鬟忙躬身,“是,那公主当心些。奴婢们在宫门口等您。”
顾明珠一言不发,直接绕过假山,似无聊地漫步,待丫鬟走远了,才朝着湖边走去。
欧阳妩握着手里的令牌,焦急地在湖边踱步。
“该死的,怎么还没人来?”欧阳妩捏着令牌,眉头紧锁地低声怨了句。
“谁没来?”忽而身后传来顾明珠的声音,欧阳妩惊了一下,回头,见是顾明珠,不由得拍拍心口。
趾高气扬地道,“你做什么站我身后吓本公主?”
顾明珠面上带着微妙的笑,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欧阳妩,“我看,是你做贼心虚,心中有鬼吧。”
这话一出,欧阳妩忙将手中的令牌放进袖中,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她僵着脖子,两道浓眉不悦地吊着。
“管你什么事!”
顾明珠微微眯了下眼睛,眼角余光捕捉到欧阳妩那飞快塞进袖中的令牌上好像刻了个……
“容”字?!
忽而她脑海中一连串的讯息连起来,随后意味不明地笑了,“公主不必这般戒备我,说起来,马上你也要尊称我一声王嫂了。都是自家人。”
欧阳妩听了,不由得嗤一声,神情分外不屑地上下扫了眼顾明珠,“王嫂?呵呵呵,也不看看,你这王子妃的身份怎么来的?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四个字,成功叫已经能很好控制情绪的顾明珠面色变了变。
脸色白了下后又转青,变红,最后化作一抹阴沉。
“公主是等容丞相吧?”她忽而话锋一转,抛出一个烟雾弹的问题。
欧阳妩戒备更甚,但那高度紧张的模样却出卖了她,顾明珠心中更加笃定了猜想。
不由面上笑意扩大,心中不禁赞道,当真是你撞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