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摇晃了下脑袋,颇有几分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未置可否,径直往段子生所在的书房走。
烟香默默跟着云白进了书房。
书房了里的段子生,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以及开门的声响,并未抬起头,开门见山问道:“云大人,迟乐见识水脉姑娘了吗?怎么样了?”
烟香诧异了一下,怎么段大人料事如神?他知道来人是云白,还知道迟乐大哥去看过水脉姐姐了。看来,这段大人真是好官,他为水脉姐姐操碎了心。
云白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迟乐去看过水脉姑娘了。不过,水脉姑娘仍是昏迷不醒。现在,迟乐已经回天牢了。”
段子生面上的缺憾显露无遗,淡淡看了云白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惋惜。他发出一声低低地叹息:“行。我知道了。”
“段大人,有件事……”云白迟疑了下,欲言又止。
他看得出来,段大人面色有些难看,定是心情烦躁。这会儿,若是提楚天阔的事,难免被拒。所以,他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人来都来了,岂有退缩的道理?况且,他不说,烟香也会憋不住,抢着说出口的。
段子生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云白,关切问道:“云大人,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云白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楚天阔要求出狱。他要求见水脉姑娘。”
段子生不暇思索,当下拒绝:“胡闹!他是死囚,怎可提出此要求,怎可出天牢!此事不用再提!”
他的声音,冰冷而干脆,带着不容置辩的语气,似乎还夹杂着不满的情绪。最近几日,发生这么多事,真是令他疲于应对。
他答应放迟乐去见水脉,也是心存侥幸。以为水脉姑娘能被迟乐唤醒。所以,他担着风险,答应此事。
事实证明,一切只是徒劳。
若是再同意放楚天阔出来,恐怕也是于事无补。而此事,将会被人诟病。
云白没有再辩驳,乐于接受段大人的决定。段大人的态度与立场如此坚决,他不接受又能如何?他又能再说什么?他本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烟香可就不干了。她对着段大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水脉姐姐昏迷不醒,现下只有我大师兄能唤醒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段大人能网开一面。”
段子生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片刻后,才说:“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岂可儿戏!楚天阔现如今是死囚,,不可出天牢,这是大西国律法规定。就算我有心想帮,也是无能为力。”
他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不妥。相爷和皇后,本就对楚天阔之案,甚为关注。若是得知楚天阔私自出天牢,恐怕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到时,难免生出事端,连累旁人。他把心一横,当下决定,为避免节外生枝,万万不可放他出来。
烟香似乎不把段子生放在眼里。她从小到大,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心里话不说出来,就会不痛快。特别是在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根本不计后果。
她伶牙俐齿,尖锐地顶了回去:“律法也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西国明文规定如此,可法理不外人情。树挪死,人挪活。若能救人一命,破例一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