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云白心里嘀咕,相爷自己说得好听,只在一旁听审,不干涉。这还没开始审案呢,相爷的话比段大人还多。这不搞笑吗?
大理寺卿段子生脸色肃穆望着王爷,征询道:“依相爷之见,该动用哪种刑罚?”
话一出口,他立马意识到不对。这里是大理寺,他才是执法者。却要当众开口向相爷询问,实在是有些滑稽。这一声询问,显得他办事不利。让人觉得他被相爷牵着鼻子走。
其实,他并非还未拿定主意。他已决定,选用滚钉子板。那么多酷刑,他觉得此刑最为保守,只要挨得过去那身体上的苦痛,人活命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相爷背后的靠山是皇后,不能触怒相爷。他本人是不畏权贵,但是,若是惹恼相爷皇后,凭着皇后的处事风格,极有可能让他停职。
他丢官事小,只怕到时楚天阔真会人头落地了。
闻言,相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肃杀之色。他那双阴险的眼眸,如同嗜血般可怕,飞快扫了一眼公堂上的各种刑具,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块钉子板上。
他冰冷的手指朝钉子板一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滚油锅还要等候烧开油,烙铁板亦是如此,需等铁板发烫发热,烧得通红。这些都得事先准备。为了节约时间,依我之见,不如就滚钉子板,最为稳妥。”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好像合情合理,似乎真是为节约时间考虑。只有相爷自己心里清楚,选择让水脉姑娘钉子板这项刑罚,不过是为了折磨她。他见识过别人滚钉子板,那叫声凄惨凄厉,令人毛骨悚然。可想而知,那该有多疼。
但是,滚钉子板也仅仅局限于身体上的疼痛,至今为止,他还没听说哪个滚了钉子板就一命呜呼的。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他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角落里哪个叫钉子板的刑具。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那是一块大木板,木板上盯着许多铁钉,钉子尖统统朝上。不难想象,人仰面躺在钉子板下,钉子刺伤皮肤,刺进肉里,那种疼痛的滋味有多难以忍受。
那块钉子板,并未躺上去,众人看着都觉得疼。当然,相爷除外。他一脸窃笑地看着钉子板,内心毫无波澜。
段子生点了点头,对着堂上站着两排衙役,喊道:“来人,把角落那刑具--钉子板搬上来。”
衙役们候着,没一个人上前,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段大人的话。事实上,他们又不耳聋,当然听得见段大人的命令。只是从心里抗拒,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受此酷刑,太残忍。
大理寺少卿云白就坐在段子生旁边,自然听得比别人清楚。他听后,面露难色,忍不住凑近段大人,小声问:“大人,当真要让水脉姑娘睡钉子床?”
段子生严肃正经地回他,声音压得很低:“当然。”